乾安殿内,楚漓紧皱着眉头,盯着御案上的羊皮图纸,上面用红色的朱笔打叉的部分,是完完全全在自己手里掌握的,画圈的部分有自己的势力在逐渐渗透,可那大部分干干净净的部分都掌握在陈怀中的手中。之前他与田文商定,让楚润出面力主自己亲政,可现在楚润走了,一切事宜还需重新规划。
居安蹑手蹑脚地走进乾安殿,小声道,“皇上,田大人到了。”
“快宣。”楚漓急道放下笔一脸的喜出望外。
居安将田文引入殿内后躬身将门合上摒退了其余众人一个人守在殿外。
“圣上不该让康王离开。”田文略带痛惜地对楚漓说道。
楚漓默然道,“他已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立下重誓,已经没有多少利用价值让他走吧。”
“可他康王是先帝的嫡亲长子,没有人比他更能代表楚宗室的态度了,若无宗室力量的援助臣恐凌清风独木难支。”田文忧心忡忡。
“宗室这边朕已经给小安王去了密信,让他和安王叔联名上书奏请朕亲政。”楚漓道。
“安王父子联名上书这分量倒也是够得,现今也只能如此。”田文见楚漓心意已定也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凌清风执掌御史台可以代表文官,安王父子可以代表宗室至于武将那边赤炎虽然资历上浅,勉强也能算上一个,至于亲贵世家,他们多与陈氏有姻亲,彼此间相互勾连,互惠互利,就如同铁板一块,朕此前渗透的部分又不想一次暴露,朕多少有些力不从心。”楚漓叹道。
“皇上不必过于忧心,现下圣上亲政是头等大事,不少官员都在望风而动,只要有人扯头,余下的事就好办了。至于世家贵族,只要圣上亲政后对世家在不动声色中加以打压,再硬的铁板也会松动。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只要世家这块铁板一松动,陈氏这座大厦必将慢慢倾倒。”田文信心满满地说道。
楚漓深思片刻复又开口,“眼下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朕想请求先生,楚玥郡主前些日子跟朕讲,安王叔的身子怕是有些不好,小安王那几个兄弟都在暗中蠢蠢欲动,先生也清楚小安王是个什么性子,所以朕想请先生回西南帮小安王稳住西南,安王西南的兵马是唯一朕能所依仗的,万不容失,楚漓拜托先生。”说着楚漓便朝着田文俯身作揖。
田文忙托住楚漓,跪倒在地,“圣上放心,臣必竭力辅佐小安王,臣敢担保,有臣在西南一日,西南绝不会出什么乱子。”
乾安一年正月十六,太傅兼御史台监正凌清风上书立谏天子,撤去辅政大臣,亲理国政。这一纸奏疏石破天惊般的打破了楚国朝堂的平静。大多数朝臣对此都选择了三缄其口不表态,楚漓亦是不置可否,匆匆地结束了朝会。
凌清风并不气馁,不断地游说朝臣。在他的感召下,不断有零碎地朝臣向楚漓上书,。虽说都是些人微言轻的小吏,但星星之火渐渐起了燎原的势头。微弱的文官集团和权戚贵族竟隐隐有了对峙之势。
楚漓依旧不动声色地维持着楚庭微妙的格局。双方正在僵持间,远在西南边陲的安王父子联名上奏力谏楚漓亲政。安王乃是镇守一方的藩王,甚少参与楚庭朝堂的纷争,此番表态群臣纷纷揣度楚皇庭宗室支持楚漓亲理国政。果不其然,在安王上书后,支持楚漓亲政的楚氏宗亲便如雨后春笋般接连不断地冒出来。有些立场不坚定的小士族和一些不被陈怀安重视的少部分陈氏党羽也陆陆续续地表了态。
楚漓对所有的奏折都一笑置之,始终不表态,他在等!等陈怀安主动送上门来。
自凌清风上书陈怀安终日寝食难安,暴怒之余更多是的忧虑,皇帝确实到了亲政的年纪,现如今皇帝已经继位一年有余,又刚刚大婚立后,他再也没理由和借口阻止皇帝亲政了。其实皇帝本就不需要辅政大臣只是陈氏一族有拥立之功,一手扶植楚漓从一个被排挤冷落的皇子一步一步走上皇位,甚至帮助他逼宫夺位。他犹记得在康启帝驾崩的那天夜里,楚漓一个人走进康启帝的寝宫,其实那时整个皇城早早已在他的控制之下,无论康启帝传位给谁结果都一样,可楚漓还是想见康启帝最后一面。那一晚没有知道殿内发生了什么?他清楚地记得当楚漓走出大殿再见到他的时候,对他躬身施礼,双手捧着康启帝的遗诏满脸谦恭,“大事已定,楚漓恳请舅父辅政,助漓儿稳定朝局。”接下来他依着辅政大臣的身份大肆屠杀朝臣,几乎杀绝了朝上所有质疑他和楚漓的人,朝堂上反对他和楚漓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现在他权势滔天无人敢与之抗衡,他享受着权利带给他的荣耀、地位。。。。。。
现在突然要他放弃,他不甘!
陈怀安惊觉自己竟一直被楚漓玩弄于股掌之间,当初给他无限权利的是他,现在朝局稳定想要收回权利的也是他。他是在告诉自己,自己不过是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条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