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原为东北部的一个小诸侯国,四十年前楚太祖不堪叶氏王朝暴政,在经过多年的励精图治变法革新后,在谋士凌清风的辅佐下挥军南下入主中原定都燕京,前叶氏王朝残部退守西南,于昆山建立小朝廷苟延残喘。正当楚太祖野心勃勃准备挥军西进荡平前叶氏残部时,楚太祖为流箭重伤不治。其长子灵前继位,史称康启帝。康启帝资质平庸,甘于守成,重文抑武,未能继承太祖遗志,终其一朝未有建树。
当是时楚国西有前叶氏残部,北有匈奴,东有戎荻,南有流寇,朝野上下危机四伏。康启晚年,康启帝更因宠妃陈妃之故重用外戚,致使外戚专权,奸佞横行,致使楚庭朝野不宁。康启三十五年六月,康启帝因服侍丹药壮年驾崩,年仅十六岁的皇五子楚漓在权戚陈怀安的拥立下即位,是为楚国入关以来第三位皇帝,国号乾安,称乾安帝。
乾安帝楚漓生母身份身份低微,为先帝所不喜,帝自幼长于西南安王军中,及十四,拜先帝陈贵妃为母得回宫中。后康启帝嫡长子润因过被逐出宫,诸子争位。皇五子漓娶权相怀安之女为妃,后得其助力继位称帝。因先帝大行之前留有遗诏,故立太傅凌氏女为中宫,陈妃为贵妃。
初春将至,冰雪尚未融尽,池塘中的厚厚的冰面已渐渐有些融化,细听之下,隐约能听见缓缓地流水声。夜半三更,偌大的皇宫显得寂寥无比,只有刷刷的风声回响在皇城的各个角落,阖宫上下都紧紧地关上了寝宫的大门,屋子里的地龙烧得通红,这个时节就是这样冻人不冻水。
桃花林中,凌雪瑶未施粉黛,身上着着绯红色的棉衣,肩上披着雪白色的狐狸毛披风,静静地站在池旁,目光飘向远方,好像在思索着什么,清冷的月光散落在她的身上,衬得她越发得显得格外的冷寂与孤傲,整个人仿佛衔着无尽的忧愁与怅然。大婚后,楚漓几乎日日都留宿于珍贵妃,却不曾踏入未央宫一步,阖宫上下全都知道皇后失宠于皇上。宫里面的人大都是高拜低踩,见风使舵,对她这个年轻的皇后不免有些轻慢,凌雪瑶在宫中的处境不免有些举步维艰,然而此刻真正让她忧心的却是朝堂上传来的消息。诚如她之前所料,陈家因为与皇后之位失之交臂,心中不忿,其党羽在朝上处处针对她的祖父凌清风,祖父生性禀直,不屑于同僚应酬,在太祖一朝又大权在握得罪了不少官员,这些剑锋使舵的朝臣都不免过来踩上一脚。
听闻今日早朝上,祖父因为当庭顶撞楚漓惹得楚漓龙颜大怒被贬斥责为国子监祭酒,并不准他过问政事,这对于一心想推行新的科考制度的凌清风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一阵冷风袭来,凌雪瑶不禁打了个寒颤,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转身准备离开,余光却瞥见不远处的桃花树后隐藏着一个身影一直在注视着她,心里一紧,沉声问道,“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干什么?”
那人徐徐从树后走出,丝毫没有半分被人发现的惊慌,反倒带着一丝被人打断的不悦,“皇后好兴致,大晚上的一个人出来赏月,不知道朕是否扰了皇后的雅兴?”
凌雪瑶微微蹙眉,心中暗暗腹诽,怎么这么倒霉自己三个月来第一次踏出未央宫怎么就偏偏被皇上碰到,堂堂皇后宵禁之后撇下侍女一个人出了寝宫,这传出去终究是不太好听的。。。。。。
待楚漓走进凌雪瑶俯身见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楚漓轻轻地点了点头,用略带苛责地语气说道:“子时已过皇后好像不应该出现在这儿。”
凌雪瑶复又跪下请罪,“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
楚漓并未理会凌雪瑶清冷地目光越过她,落到不远处的桃花树下,这个季节本不应该有桃花,可楚漓硬是网络了天下所有技艺高超的花匠,用了整整三年的时间才造出了这楚国上下独一无二一年四季都花开不败的桃花林,现在桃花依旧,佳人却早已不见了踪迹,楚漓的眼神眼神渐渐迷离,在刚刚看到凌雪瑶在桃花树下沉思的那一瞬间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在桃花树下舞剑的白衣少女,仿佛是一壶滚烫的开水直接浇盖到已经结了厚厚的冰的河面上,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让他冰封已久的心在顷刻间有了温度。楚漓紧紧地抿着嘴唇,拳头紧紧地攥着,用他仅存的最后一份理智让他保持理智,眼前这个女人是楚国的皇后,她不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凌雪瑶被冻得浑身发抖,情不自禁地咳了出声。
楚漓回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皱起眉头冷哼一声,“夜深霜露重皇后还是尽早回宫吧,以免感染风寒,回去以后把宫规抄几遍,好好学学规矩,免得以后出错丢了皇家的颜面。”说完也不看凌雪瑶径自而去。
凌雪瑶只觉得有些莫名,她实实在在感觉到了刚刚楚漓气息有些紊乱,她想不通就在刚刚那一瞬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楚漓这样一个心志坚定又冷静克制的人心绪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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