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若你四姐姐是嫡妻,自然不妨事,可偏偏是高门妾室,一个不注意,知道的以为他疼爱庶女,不知内情的便觉得是咱们傅家攀附权贵,肃王府最近又多事,风口浪尖的时候,凑上去连个走马卒轮不上,我便将你父亲劝下了。”
“这是应该的,汾河决堤,水患肆虐无忌,那负责造堤的工部侍郎又是肃王一手提拔上来的,离岸边这么近,哪能脱得了干系?世家大族也罢,皇亲国戚也罢,数万百姓遭此横祸,流离失所、怨声载道,此事摊到谁头上,都讨不得好。”傅清月说完,端过一旁的茶水,喝了起来。
“正是如此,才不能凑上门去,给人当了攻讦的靶子,这些日子朝廷风声紧,你舅舅和外祖还特意送了信来,不许掺和进去半分,大约也是顾着这门上不得台面的亲事,躲都还来不及,哪能往上凑呢。”
傅清月点了点头,深以为意。
母子三人一块儿又说了会话,傅大老爷从外面回来,一起用了午饭,饭后消食,又见外面天气凉爽,傅清月索性叫走二哥,去园子里散步了。
傅大老爷见此,捻须点头,颇为满意。
兄妹俩走到园子里,这个时节能开的花不多,比不得春夏两季,只那各色菊桂,加上月季茉莉,颇引人注目。
待四下无人,傅逸文这才有心思出声调侃道:“往日还以为你真不懂父亲的眼色呢,方才怎么就开窍了呢。”
“难道在二哥眼里,月儿就是一个没眼色、不懂事的人?”
“所以,之前你都是故意的咯?”
“是又怎么样。”傅清月承认的干脆,且无所顾忌,左右之前那会儿她是真的看父亲不顺眼,但凡使个眼色都要往反着来,一度气得人拂袖而去,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看不惯许多事的年岁,即使如今懂了许多事,照样看不惯,只是不愿在意的人为难而已。
湖心亭的景色依然极好,碧波荡漾,虽然芙蕖已谢,莲蓬又被摘个干净,只剩一根一根的枯茎,但却不曾让人觉得败了兴致,反倒是生命的一枯一荣,更令人心醉。
“我一直觉得,大娘若是还活着,必定是惬意顺遂的。”
忽然这么一句,傅逸文听的神色有异,“哦,怎么说?”
“管事时,我初闻大娘当年留下的许多规矩,又听府里老人说起过,觉得她应该是一位极有主见的女子,出身尊贵又得宠,若非身子不济,怕是便宜不得父亲,听说这湖心亭便是她的主意,可惜,心思再通透也抵不过世事无常,最终还是败给自己一身的病弱。”
“这倒是。”傅逸文叹道,“说起来,我记得大姐姐小时候身子也弱,时常得病一场,连大夫都束手无策,后来林嬷嬷过府照顾了一阵子,这人就慢慢好了起来,侯夫人一高兴,就将人送过来一直伺候大姐姐了。”
咦?有道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傅清月一听这三个字,就有些在意,“二哥,林嬷嬷,不是大娘的陪嫁?”
“不是,她是后来才到傅家的,大娘的陪嫁是一个姓宋的嬷嬷,早年犯了错,被打发出去了,那时候你还在摇篮里玩拨浪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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