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说话间,不知想到什么,脸色竟快意起来,隐隐有几分算计之意。
另一边,傅清月站在院子廊檐下,等着无聊,倒有心思赏看着那院墙一角的爬山虎,延伸出一条条碧绿的痕迹,与白色的墙面相得益彰,青白交错,雨后格外的青翠。
不多时,屋子里出来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仆从,走过来,低头道“大少夫人,老太爷请。”
傅清月轻轻嗯了一声,随之进了一侧的书房。
书房是朝阳的方向,窗户开着,外面的光线进来,却照不清满屋子的视线,这其中,大概也有今日是阴天的缘故……傅清月心思有些跑偏,这般想到。
“你叫清月,何解?”
“清风朗月,则思玄度。”
“玄度何解?”
“应该是……某个值得思念的人吧!”
“某个?这么说,你还不知道玄度是谁?”
她敛了敛心神,虽然知道这个问话用意何在,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违心,“不知。”
沉默片刻,顾老太爷转过身子来,悠悠叹了口气,“好吧。”
好什么?
这是傅清月第二次来见这位顾老太爷,她如今的“祖父”,也是第一次,单独来见,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
三家公府中,外人对他的争议最大,也最激烈,或许是因为他年过六十,都不曾传爵,亦不曾上书立下世子之位,而同样岁数的老定国公已退居幕后,老庆国公都已成为枯骨,还不见他有丝毫动静,当真是沉得住气。
外人说来,不明其意,多数以为他留恋权势,不肯退位,可傅清月不怎么觉得,若是真留念权势,何以这么多年都隐居在这院子里,不再过问朝堂政事?
难道还有什么权势,比在外面指点江山更显赫的?或许有,她不知,亦不去想。
只是直觉如此!
第一次见面之前,她以为会是一个脾气古怪,或者性子暴躁的老人,可对方给人的印象却截然相反。
他很平和、和蔼,岁月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痕迹,只依稀能看出,他年轻时应该是一个俊朗的人,和顾晏洲有几分相像。
但顾晏洲给人的感觉更洒脱,可以抛弃一切的洒脱,是她至今为止没有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感觉到的。
“这个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的,昨日祖父寿宴,私下里出了一些状况,虽是不该,却成定局,清月思来想去,还是亲自来请罪,求您见谅为好。”
“哦,什么状况?”
傅清月遂将死龟入菜一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其实这事说来也没什么,哪只龟入菜不死的,就是死早了点,寓意不好,最重要的还是看顾老太爷这位寿星介意与否。
话音刚落,就听顾老太爷一声轻笑,“就这?”
这个反应,让她心思放下大半,便回道“是,事情虽小,可四妹为此特意找夫君过去一趟,许是另有深意,清月不懂这些,只知此事若是要追究,大厨房难辞其咎,清月掌管厨房,亦是如此。”
这话差点就直说是防着大房挑事了,顾老太爷如何听不出其中的意思,随即摸了摸胡子,说道“如此也罢,锦州那些龟早晚都要死的,人生在世,白驹过隙,却是变化无常,指不定哪天就是意料之外,不足为奇。”
顾老天爷这样的说法,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此事就此作罢。
可对傅清月而言,还不算完,“祖父所言甚是,不过此事也怪清月,往日未曾管教好大厨房的人,才让她们一再生事,先是查出库房的食材有问题,后又出现隐而不报的事,当真胆大妄为,所幸祖父宽怀,不与计较,但却不能任其所为,置之不理,清月回头一定好好管束厨房,因此,还有一件事,想请祖父一个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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