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洲手里拿着一本列国志在看,听到动静抬头,温润一笑。
“父亲。”
“嗯。”顾邺走过去,将手里的奏本放在书桌上,进内室换朝服去了。
换好朝服出来,走动落座的工夫,调侃道:“今儿书院没课,不去喝茶听书了?”
“父亲笑了。”
“是为父笑,还是你心思不属,自个心里应该清明,你娘为此絮叨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整日不是去书院教学,就是窝在屋里编书,不然就是去不羡楼喝茶,一概的宴会请帖能推就推,能躲就躲,实在不行还拉晏亭顶上,你这是回京来退隐的呀?”顾二爷忍不住吐槽道,手里却没闲着,拿过一道公文翻开来摊着。
底下的随从在一旁磨墨,还不能批文。
顾晏洲一页书翻过,才道:“这可冤枉了,三弟迟早是要撑大梁的,我这个大哥自然要退隐才校”
此话一出,顾二爷看公文的眼神一凝,抬头来看了一眼,见他嘴角含笑,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视线一顿,又低下头去了。
大儿子不愿意继承辅国公的爵位这件事,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定,父亲也同意了,他自然没什么好的,只是有些可惜。
儿子守成有余,进取则不足,若是让晏亭袭爵,辅国公府只能维持此时的风光,若是不得还能败落下去。
想到这儿,随从磨好墨,退了下去,顾二爷持笔沾墨,批复公文。
“可惜的是,你想退隐,陛下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
顾晏洲捻着纸脚又翻一页,“父亲何出此言?”
“若陛下真的放心你,又怎会有意给你指这么一门婚事。”
“父亲的是陛下要为我与傅五姑娘赐婚的事,那父亲怎么知道,这是陛下的本意,而不是旁饶意愿呢?”
“这么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了?”
“从中作梗也罢,别有用心也罢,总之是不能轻易应下,不然下一次,就得轮到晏亭了。”顾晏洲合上书,起身去后面的书架,将那本志传放了回去。
顾二爷一心二用,边话边批复,倒也两边都不耽误,批完放到一边,接着下一道,“所以,你才让为父到陛下面前拖延此事?”
“没错,虽陛下看中安黎元,下定决心要赐他与宣阳公主这门婚事,才会动心赐我这一门,可拖得越久,有人越会以为我留恋世子之位,只要世子之位一日不决,他们便永远不会对我放心,晏亭身边也会安宁几分,那些人,明明是自己留恋权势,却认为下人皆是如此,可笑至极。”顾晏洲难得嘲讽道。
“那,得拖延到何时?”
“待安黎元回来。”
“嗯?”
“有些事情,总得明明白白的讲清楚,不然对谁都不好。”
似乎想到什么,顾晏洲的嘴角重新噙了一丝笑意,明明往史书典籍那一层伸出去的手,却在半途硬生生转了个弯,往底下的杂书探去。
越竹公子,傅清月
夏祭宫宴过后没几,兵部黄员外的夫人上门来亲。
五月的气慢慢变热,正是晴好,春蚕和青烟两个丫鬟站在院子里指挥,将屋子里的棉被枕套,各类皮毛,还有书籍等等,都一一翻出来晒晒,前几下了雨,有些潮湿,怕给潮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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