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洲不解,询问缘由。
猎户解释道:“那是俺们村里的祠堂,外人不能进去,里面正在请家法,你要闯进去,会冒犯俺们先祖的。”
“这女子犯了什么错?你们要如此对她。”
“那婆娘家汉子死了,她要改嫁,被俺们村里人发现了,村长早上亲自带人把她抓回来的”
经过一番问询,顾晏洲才知道,这个镇上原本赢寡妇不能改嫁的旧俗,无论家境如何,是否生育儿女,都要求出嫁女子从一而终,一生不得另嫁他人,否则视为淫佚,轻者家法伺候,重则沉塘。
“这就奇怪了,朝廷早有明文规定,夫家去世,未亡人可另行婚配的,你们为何还要处罚?”
“朝廷是朝廷,地方是地方,俺知道你是外面来的公子,别的地方可能是这样,但俺们这地方,就是这个规矩,整个镇都是这样,跟您句实话吧,只要不出人命,官府都插不了手。”
“既然如此,为何还有人会冒险改嫁呢?”
“穷呗。”猎户将弓箭放下,身上一路的疲惫,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家里的汉子倒了,她们出门干活才多少力气,又不方便,寡妇门前是非多,但凡娘家婆家有人有余力照应的还好活一点儿,要是没人,或者遇到没心的,没力气的,一个娘们拖几个孩子,不改嫁,就只有饿死一条路了。”
顾晏洲还是不放心,虽听猎户不会出人命。
“公子你要真想帮她,就别进去了,村长他们知道你是贵人,不敢得罪你,只会将你赶出去,可那婆娘就不一样了,不定回头得安个通奸的名头,直接沉塘,官府来人都没话可。这种情况,俺们这儿不是没有过。”
猎户的话是对的,顾晏洲知道,何况他救的了一次,救不了人一辈子。
他最后离开,没过几又在别的村子遇上一个寡妇,问了个路,就这么几句话,回头便看到女子被人扯住头发,一通打骂,不敢还手,因为女子的夫君死了,她现在和孩子住在大伯家里,寄人篱下,稍有不对就可能会被赶出家门,流落在外。
不光村子,镇上也有这么情况,只是要少些,朝廷明文后,还是有所改善的。
傅清月听得入神,心里一阵沉闷,“后来呢?”
“顾夫子觉得,改嫁的观念,是旧俗沉疴,一时半会根本消弭不了,那些寡妇之所以如此悲惨,还在于她们本身没有生计,与外人来往又容易落人口舌,后来夫子找到当地的县令,统计辖下十几个村落的未亡人,以官府的名义,在镇上一些不抛头露面的店铺要了些缺饶活计,分给那些女子做,一番安排,再加上有官府插手,村里的人不好多什么,那些女子也算有了生计。”
“这就算完了?”
“临走时,顾夫子对当地的县令承诺,若改嫁的朝廷文令得以落实,再加上这番,也算是县令的政绩,到时候他会照应一下,确保他的功劳实实在在地放在吏部评优的案桌上。”
傅清月听着,感觉自己对顾晏洲的印象,好像有所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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