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温柔地摸着女儿的脑袋,“你师尊这人年轻的时候就正邪难定,素来阴晴莫测的行事没个顾忌,如今能待你这般已是极为不易,必是将你放在了心尖上的。需知人心换人心,然儿莫要习以为常了就不放在心上了。你们关系好面上可以放肆一些,可心里必然要明白这些道理。不论是谁,再多的情分都经不起消磨。”
安然蹭着一念的肩膀,“娘亲,我明白的。爹爹娘亲还有师尊师兄,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
“好孩子。”
“娘亲,我还是不放心二哥,我要去看看他,你先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去吧。”
“那我走了。”
一念冲她摆摆手,“嗯。莫要让你师尊发现了再气着他。”
“好。”
安然经过打探悄摸摸地溜到了云中泉。她从将近一半的时间都住在云族,自然熟门熟路的也没被人发现。
容厓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唇角微勾,连周身的气息都活跃起来。
“二哥。”
“阿然好了吗,还痛不痛?”
“我好多了,二哥怎么样了?”安然面带歉疚,“都不是不好,明知寒疾快到发作的时候了还呆在你身边,连累你……呜呜。”安然被容厓捂住了喋喋不休的嘴,瞪大了眼睛。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浸着水意,像是泡在清泉里的琉璃珠,清澈,透明又纯粹。
容厓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不留在我身边还想留在谁身边?阿然这是要跟二哥见外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然低下头,看见容厓手腕上触目惊心的伤口,突然湿了眼眶,“这是我咬的是不是?”
容厓无奈地替她擦着泪,“傻丫头,哭什么,阿然又不是故意的,再了就这么一个口子能有什么,当年二哥去深渊战场的时候中了埋伏,被一个影魔偷袭,呢”他比划了一个三尺长的距离,“就这么长的刀从肩胛骨划到腰上,二哥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嘛。”
他越安然反而越心疼,抽抽噎噎的好不可怜。手轻轻碰着他的伤口也不敢用力,“是不是很疼,你怎么那么笨,还把手放我嘴里,你都不知道离我远点吗?”
“二哥一个大男人受点伤算什么,我们阿然是娇娇俏俏的姑娘,若是受了伤可就不美了。这笔账可合算着呢。”
安然吸着鼻子,“你个傻子……”
“好了好了,不哭了。若是心疼二哥,阿然替二哥包扎包扎好不好?”他是想让她心疼来着,可她一哭他反而先败下阵来。
“嗯,好。”
掏出一个瓶子献宝似的放在容厓跟前,“这是愈骨粉,治疗外伤最管用了,可是我师尊的独门秘方。”
“云前辈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
“二哥怎么也学会拍马屁了?”
容厓对着她的额头敲了个栗子,“臭丫头,果然好不过三分钟,拿你二哥消遣来了。”
安然嘻嘻一笑不话了,认真替他包扎起来。
安然先把他手臂上的水擦干,撒上一层治愈外赡药粉之后才发现没包扎的伤布,皱着眉头,左顾右盼的视线落在裙摆上。
“用你的手帕吧。”
“对啊,我怎么没想起来。”
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雪白的帕子,只边儿角处绣着一朵与她眉心处一般模样的命灵图案。安然又轻又慢,心翼翼地系上,绑好之后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容厓摸着帕子上的命灵图案,“阿然这命灵甚是独特。”
安然觉得他摸着自己帕子的神情动作有些怪异,不过还是回道:“是吧,我也觉得。不过我娘亲这是她们一族特有的命灵,叫做幻羽花来着。”
她俏皮地指了指自己的眉心,眼角眉梢都是喜悦,“你看这朵花,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彼岸花来着,娘亲彼岸花见花不见叶,花叶永不见,是不祥之花,我们的命灵却是有叶子的,叫做幻羽花,名字也好听。”
“娘亲?阿然难道找到师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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