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动作让梅宴整个人都流里流气的,她的食指更是点着胖子的鼻尖:“我!就!要!你!拿!”
她扬着脖子,傲慢地斜眼看他,阴森森地威胁:“否则,我就砸你的岛!”
沈鱼也没见过师父这样耍横,心里困惑:这胖子看起来真可恶,说话毫无遮拦,但是师父这种态度,似乎跟他有点熟悉。大人之间的关系,真是好奇怪!
“哟呵,就你还砸我岛?”胖子不像被她威胁,叉着腰叫嚣:“老子可是听说了!你的诛风和兰亭都送了人,你还想怎么砸?你试试你那些剑,还有哪个能砸动我的炼炉!”
梅宴嘿嘿冷笑,向着虚空一抓,身后就浮出一个巨大的虚影——却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只巨大的锤子。
“我用这个砸。”这锤子十分巨大,显化也不像飞剑那样容易,梅宴伸手握住锤子柄,才让它真正凝成实体。
看到这锤子的时候,胖子还不很在意。直到它被梅宴拿在手里掂了掂,狞笑着举起来,他才惊觉梅宴想要做什么!
梅宴是体修大佬,手腕一挥是力大无穷。这只锤子不知道有多重,在她手里却像小孩子的玩具一样随意地高高举起。
“我砸!”她翻手飞速落锤,实实在在地砸在了脚下,这只炼炉随之发出巨响!
沈鱼本来还认真听着他俩说话,这时候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听到这沉重巨声的时候,脑袋里也跟着“嗡”地一懵。
若不是脚下飞剑支撑,他连腾云术都维持不住,一定会从这里掉下去!饶是这样,他全身的灵力护罩也被震得抖了抖,他赶紧稳住心神,这才重新维持住防御!
他也是被自家师父坑过的孩子了,谁知道她会不会紧接着再来第二下?
沈鱼忍住脑袋里的轰响,全力催动筑基灵气,在身前又筑起一道防御——以这个胖子刚才说的话,他俩就此惊天动地地打起来也不为过。
“别别别砸了!住手!”胖子跳脚大叫起来,表情扭曲地捂着耳朵,但是他的叫声全都被这巨响淹没了。
胖子后悔的不行,浮岛上好几个分炉都在运转着,冶炼一些材料和法器……而现在自己都有些气血翻涌,不知道里面的弟子能不能扛得住?
这女人真是不知轻重,只是开个玩笑,她竟然一言不合就动手!
梅宴其实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论防御,这胖子比她还要强些。只是她体质强悍,晃了晃脑袋就恢复了正常,轻松地把锤子扛回肩上,对他伸手。
趁着这一声巨响的余韵,胖子把梅宴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这才掏出来一个黑扑扑的小鼎,不耐烦地甩过来。梅宴也没多说,在手里掂量着看了看,基本符合要求,转身就走。
沈鱼的脑袋却好久不能恢复。俩人都快要回到浮岛了,他心里还回荡着那一下震荡之后,头痛和心悸的感觉!他开启了灵力护罩依然被震成这样,若是在天地熔炉里面,全无防备,定是要被震得吐血。
沈鱼木然地想到,怪不得“四阁”只允许结丹弟子长期值守,和三宗比起来,四阁真的是随时会有突发情况的危险地带。
回家之后,沈鱼跳下飞剑问:“师父,那位前辈是什么人啊?”
梅宴回来就开始解身上的礼服:“他是地涌万金阁的阁主,一个很会打铁的死胖子。”
沈鱼接过衣服叠起来抱着,仰头埋怨:“他说话好难听,师父你为什么不打他!”
“呵……他原先也不这样的。”梅宴摊手,“他本是个凡俗中的生意人,本名就叫荣富,是师父收的第一个亲传弟子!师兄我们的名,都是入门之后师父所赐,我们这两个字都是跟随他的名字定下来。”
荣富、沈宣、梅宴,三人皆无道号,本来的姓氏保留,入门赐予单字姓名——放眼整个修仙界,云空上人这几位亲传也是独一份。
云空上人大乘之后才开始收徒,为人过于随性,不想因为道号对弟子有所束缚,又懒得费心思,就让后面的弟子随了大弟子名字的偏旁。
“那他就是我爹爹的师兄了?”沈鱼不可思议,这个胖子给人的观感真的很差。
“现在已经不算了。我入门之前,他就为了喜欢的女人,主动和师父解除了亲传关系!只不过,那女人最后还是转投他人怀抱,从那以后这人就开始愤世嫉俗。”
她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我跟你讲,有些男人被绿了一次,就觉得全世界女人都不是好东西,脾气也会变得越来越差。”
“喔,就像玄凌那样吗?”沈鱼眨巴着眼睛,他稍微懂了一点大人的人际关系。
“嗯?嗯……”梅宴想了一会儿,似乎无从反驳:“哈!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儿!”玄凌也总是一副别人欠他百万魔晶的臭脸——难道也是因为,天雨莲好早之前就喜欢沈宣?
儿女情长毕竟不是人生主业,既然相处,就是为了双方高兴。若是不高兴,又何必勉强呢?梅宴也单纯过、执着过,但是她看得清,也放得下。
不然还能怎么样?世间痴男怨女何其多,何必再添一份乱!
不过,梅宴一直很纳闷,为什么男人为情所困,执着不放,总是被称赞为难得的痴情郎;而执迷不悟的女人,却会被人嘲笑痴心妄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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