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凝为让她安分些,还颇有远见地往她身上使了个定身咒。她的道行到底比更阑老些,更阑一时半会挣脱不开,只能像个木头一样被沅芷汀茹改头换面地送到真庆宫去。
镜中的她挽了青丝,鬓边装点朱钗,浓施粉黛,美目俨然。嫁衣的针脚细密,穿在她身上流光溢彩。她向来不穿得这么招摇,这样一打扮,倒令人惊叹,原来赤红色才是最能衬出她风骨的颜色。
她没有想到,自己是这样出嫁的。没有嫁妆,没有父母送嫁,更没有亲戚朋友,连个仪式都没有,只有她自己。盖了盖头,她就是真庆宫的新娘子。
沅芷汀茹将她早早地抬到了真庆宫。她盖着盖头,看不见整个真庆宫为她挂满了红绸,铺洒下红云。汀茹看着很羡慕,不仅仅是羡慕新娘子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羡慕更阑体面。没错,在她眼里,这就是体面。
后来汀茹被沅芷拉了出去,在宫外侯着。
更阑的皮肉已在喜服下腐败溃烂,整个人却动不了,血水和汗水沤在一起,浸透了她最里面那层衣衫。
门外终于传来了动静。沅芷率先恭拜了一声:“玄帝。”
他“嗯”了一声推门进来,更阑此刻似乎已经能动上一动,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正在努力突破牡凝的定身咒。
脚步越来越近。更阑紧咬着牙关,双手终于能握住的那刻,玄帝却已然扯下了她的盖头。
他没有看到她穿嫁衣最美的样子,反而见证了她可怖的一面,这是他的遗憾,也是她的遗憾。更阑瞪着双眼,觉得自己这次是在劫难逃。可他俯下身来,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意想不到的话:“不要怕。我带你去找哪吒。”
他将她一把抱起,她本是抗拒,可她现在能做什么?这巨大的疼懂让她更加倾向于求生。
他把她的脸埋在怀里,身子也藏得严严实实,鬼鬼祟祟地抱着她离开。可没走几步又突然停下,折回去将汀茹变作更阑模样,对她说:“进去。”
汀茹有些不明,玄帝却再次道:“快进去!”
沅芷大概能明白玄帝用意。九重天将这里看得紧,新婚之夜,没有新娘子不在的道理。
汀茹虽有些迟疑,但玄帝怎么说都是位主子。是主子的话,就得听。她便立即点了点头,进屋端坐在床边。
更阑现在能动了,却只能在他怀里疼得发抖。
玄帝知道她忍得难受,他心疼她,便喂下她一颗药,再不由自主地将她抱得更紧一些说:“睡吧,睡着了就不疼了。”
这番举动足见他是个颇具怜悯心的好人。药起了作用,她的疼痛减半,却实在撑不起眼皮去看清他的面容,只在垂下眸之前说了声:“谢谢。”
亚帝走了才一眨眼功夫,真庆宫便跑来了一位仙容俊朗的仙君。沅芷不知他是谁,只见他神色激动,气势汹汹地推开自己,冲进屋对着汀茹道:“更阑!你为什么不等我?我已经把神农鼎带回来了,可你为什么嫁给了别人?”
“我……”汀茹看着眼前这个人,想起他就是那日送自己情诗却又说送错了的小仙君,神色微讶。
“我已经找到神农鼎救你了,你跟我走,我替你治毒。”杨不念那时还没有死心,眼里闪出了希冀。他觉得,自己头一份情缘,不能由它如此夭折。他为她在英华洞寻了这么多天的神农鼎,吃了不少苦头,他这样一番苦心,她怎么忍心辜负他。
他刚从英华洞里出来,就风风火火地去万楚宫找她,却获悉她当选储妃的消息。怎么可能呢?没有神农鼎,她的毒怎么解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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