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名师出高徒嘛。”
赵伯伯笑了笑,又突然流下泪来:“晗儿自小跟我在军营,吃了不少苦。她也如你般,天资聪颖,学什么都快,渐渐的,医术比我还要高明。”赵伯伯说着,擦了擦眼泪,“她若还在世,也该如你一般,正值青春年华!”
人生大苦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见他悲伤尤胜,便道:“您还有我啊!我会像赵姐姐一样,永远陪在您身边。”
“你呀,就是嘴甜。”赵伯伯平复了情绪,问道,“弥笙怎么样了?”
想起近日弥笙的反常,我担忧道:“他这几日不知怎么了。从京城回来便闷闷不乐,像是有心事。近几日还醉倒在院子里好几次。”
赵伯伯一惊:“你们去了京城?”
“是啊。”我见赵伯伯神色有变,好奇道,“怎么了?”
赵伯伯没有回答我,只叹道:“苦了弥笙。”
回到家,我见弥笙还倚在梧桐树下,醉眼朦胧的看那轮明月。我走过去,踢踢他:“还活着?”
弥笙眯眼看我,道:“回来了?”
“今日是赵姐姐的忌日,你怎不和我们一同去拜祭?”往年,都是哥哥带着我,陪赵伯伯前去拜祭。
弥笙侧过身:“多管闲事。”
我在弥笙旁边坐下,陪他。我拿过他的酒壶,喝了一口。啧啧啧,真烈!我会喝酒,全拜弥笙所赐。
五年前,哥哥也是这般,整日靠在这梧桐树下,宿醉不归。母亲甚是担忧,却劝他不动。爹爹则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唯有酒能解忧消愁,随他吧,过些日子总会好的。
我虽不知弥笙因何消沉,见他如此,也甚是心疼。我便整日陪着他,如今日般,共饮。起初,我并不习惯,被呛了好几天,弥笙见我小小年纪被呛的脸都皱成了一个包子,终于笑了。我便每日这样,逗他笑。日子久了,我便渐渐习惯了酒的味道。
后来,弥笙总算恢复了正常,只是眠花宿柳、夜夜笙歌。行事不似从前般沉稳内敛,倒像只放出笼的鸟,恣意妄为、浪荡轻佻。
我细数着这些年,在弥笙身边来来去去的“红粉知己”,似乎都如拟玥般,气质清华。过了一会儿,我还是忍不住问他:“赵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啊?你少时便与她同在军营,讲给我听听呗。”
我说着,用手肘了他一下。他背对着我,不耐烦道:“多事。逝者已矣,有什么好说的。”
我喝着酒,猜着弥笙不愿提及的原由。动情伤身,痴情伤心。我想着弥笙常说的话,再看他此时的模样,似乎想到了原因。可是,我不敢问。
那年今日,黄叶西风。酒阑人散,独剩梧桐。逝者已矣,还问来做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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