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我心中有执念吧。”
“既然是执念,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放下呢。”
*
电视机里颁奖礼还在继续。
封承进房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本子。本子里夹着张书签,里面是一张被撕下来的涂鸦。
涂鸦有些皱,褪色很严重,边角露出一圈纸张的毛边,可见其主人时常将它拿出来把玩。
这是三年前,苏听白偷偷在他的记录本上画的,那时候他难得发了一次脾气,将涂鸦一把撕了下来。
结果在某次大扫除中,被他在办公室沙发底下找到了。
这是除了那些冰冷的数据以外,唯一能证明她真实存在过的证据。
也是他这几年来唯一的念想。
*
冗长的颁奖礼结束,苏听白穿不惯高跟鞋的脚踝痛到炸裂,她疲惫地被助理扶着往停车场走,却看到了那个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的人。
苏听白张了张嘴,有些复杂地看着封承,“封医生,好久不见。”
封承见她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自嘲地勾了勾在冬夜里被冻得有些僵硬的唇角。
再开口时,声音夹杂着几分沙哑,“好久不见,还没恭喜苏小姐......”
“谢谢。”苏听白打断他,拢了拢大衣,垂下眸子。
封承心口一窒,见到她时的喜悦瞬间便消散殆尽,取代而至的是彻骨的冰寒。
他认命般闭了闭眼,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件袋递到苏听白面前,“这三年,我一直欠你一个道歉。现在,我想用这个,正式向你说一句对不起。我欠你一百张画,现在,也还你一百张画。”
那一百张画......苏听白还清晰地记得它们被风卷起散落开的场景。
苏听白抿了抿唇,犹豫了一瞬,见封承一副“你不接我就一直这么伸着”的表情,轻叹了口气,还是接过了文件袋。
文件袋上面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不高,却烫得苏听白指尖发颤。
里面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张画,全是三年前的她。
躺在病床上的她、被迫喝药时的她、托着下巴看窗外的她、第一次拄着拐杖下地走路的她......
这些画的风格她再熟悉不过,与她三年前的那一百张画相差无几。
苏听白低头看着,默不作声。
封承心中最后的一丝希冀终于破灭,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哽咽道:“我不奢求得到你的原谅,以后也不会再来打扰你,祝你...前程似锦。”
他刚转身,便听到苏听白叫他的名字。
“喂,封承,谁说你欠我的还清了。”
封承诧异地回头看向她。
苏听白抹去脸上的泪,扬起下巴看着他,眼睛里亮晶晶的,似盛满星河,“我那天可是送了你一百零一张画,你还欠我一张呢!”
封承愣在了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什么?”
“三年不见你怎么变傻了啊!”苏听白破涕为笑,上前一步,扬声道:“最后一张画是,三年了,你怎么还是让我这么动心啊。”
话说到最后,已经再次泣不成声。
当被那双柔软的双臂拥住时,封承那颗冰封了三年的心脏,终于再次跳动了起来。
*
市医院的骨科医生封承帅得天妒人怨,小护士们看着他的脸都能多咽下几口饭。
但大家都知道,封医生心里住着个会画画的小姑娘。
他弄丢了她,却不知从何找起,只好守在原地,一直等啊等。
不过好在,他终于等到了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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