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观察来看血块很小，没有压迫到重要的神经，建议可以先吃药来控制，每个人体质不同，有的人血块慢慢自己就化开了。”

“如果没有呢？”

“这个......确实只能是吃药来控制，不建议你手术，因为这种手术风险极大，很可能会瘫痪或者无法说话，因为人的大脑里神经是非常复杂的，而且目前来看没有到非要手术的地步，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北川，咱们先把小雨送回病房，”叶柔脸上净是未干透的泪痕。

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北川望着被推出来的小雨，头部缠着绷带，渗着血迹，她还那么小，为什么......

淡淡的消毒水洋溢在空气里，医院的走廊总是人来人往，但却寂静无声。

已经是车祸过后的第五天，小雨已经苏醒了，各项指标也都逐渐恢复正常，虽然还很虚弱，而且脑部撞击的后遗症使她总是恶心想吐，但看到大家的时候，她总是精气神十足的和大家讲话，说笑，尤其是北川，她总想让北川放心一些。

这几天藏铭弘和叶柔一直轮换着来给小雨和北川送饭，而北川则一天也没有离开过病房，小雨脑袋里的小小血块，在北川的眼里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般，像重重的铅云，压的他一刻也无法轻松。

“警察那边怎么说？”北川把藏铭弘叫到了病房外。

“开车的人已经抓起来了，但是证据不足只能判逃逸，这李建民不知给了他什么好处，我软的硬的都用了，但他嘴很硬，就说是自己不小心......”

北川重重的在墙上砸了一拳，指骨立刻变得紫青。

“北川！你别这样！坏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咱们现在先照顾好小雨，你放心，咱们哥们同生共死，不行我也去撞他！”

“蝼蚁而已，不值得，”北川瞳孔微缩了一下，眼神冷漠至极，语气里听不出一点点温度。

“什么？李千羽还敢来？她是想来替她爸送死？”藏铭弘暴跳如雷的声调把前来通知的小护士吓得无所适从。

“她在哪？”

“北川，你可别冲动，要弄她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别让人抓着把柄，你还得照顾小雨......”

“你放心，李建民做的事跟她无关。”

病床外的草地上，只有寥若晨星般的几个人，或走着，或坐在轮椅上，让北川想起了七年前临时医疗棚外的那个草地......心疼得厉害。

“北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我爸竟然......”今天的李千羽倒不像平时那般张扬，只有闷青色的头发没有变，衣服朴素了很多，脸上也只画了淡淡的妆。

“我让他去自首，他不听，真的对不起，小雨......现在怎么样？有任何需要帮忙的我一定......”

“不需要。”北川冷冷的看向李千羽，“暂时不需要。”

李千羽仿佛燃起了一丝希望，“好的好的，北川，以后不管你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去做，不管是什么！”

“北川，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见北川没有回应，李千羽便继续追问：“为什么？为什么是叶柔？”

北川眼睛里似有些嘲讽，似有些邪魅，唯独没有一丝善意：“从来就不是因为叶柔。”

李千羽不可置信的盯着北川，但她却相信了北川的话，因为北川的语气中并没有一点点对叶柔的感情。之前那些让她嫉妒的发疯的温柔目光，那些满眼的笑意是对谁呢？是......

望着北川离开的背影，想着这么多年来一直将叶柔当做自己的劲敌，实在是愚蠢至极，李千羽哭了，又笑了，她笑得很绝望，既是在笑自己，也是在笑叶柔，那个和自己一样可怜的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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