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以!你不可以走!”
宋晚来突然不管不顾发疯一样的冲了过来,抢过宋雪无手中的户口簿,挡在门口。
“你别走!该走的人是我,我才是那个不属于这个家的人!”
那个关于宋家两个女儿身世的秘密,在十多年远走他乡的日子里,她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还记得中考那一年吗?考试成绩出来了,我没考好,因为一点小事,和你吵了一架,那是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对彼此动手,你咬着我的胳膊不放,直到我把你的头发揪下一撮来你才松口。后来我看见奶奶,偷偷摸摸把那撮头发留了下来,她告诉我电视上说只要用头发就能做亲子鉴定,她让我瞒着你。从小镇上的人就说你不是宋家亲生的女儿,我当时害怕极了,怕鉴定结果出来,你真的不是该怎么办,所以我就偷偷用自是己的头发,把你的替换掉。本来信心满满的,可是鉴定结果吓了我一跳。奶奶跟爷爷说,就当是自己捡回来养的小孩吧。可是,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才是那个该被当做捡回来的孩子。我曾经无数次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却又无数次忍住了,旁人曾施加在你身上那些不怀好意的嘲讽和玩笑,让我每次都不敢开口。不相信的话,我们可以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宋雪无当然记得姐妹俩那次大打出手,但是她不知道故事居然还有这么多精彩的后续。短短一个小时内,狗血的桥段居然在她身上轮番上演。
扭头看向宋文昌,他也被这猝不及防的事实砸懵。之后该如何呢?她立在原地,不知道要怎么做。
良久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晚来啊,你是饿得说胡话了吗?肯定是。爸,这就去给你做饭。”
世人口中的命运,一下子将宋雪连根拔起。她走到宋晚来跟前,从她手中拿过户口簿,绕过她离去。
每个人都是这样,面对痛苦,总是不去看,不去听,不去想,反复慰藉自己,只要逃得远远的,终有一日就会找到新的土壤,获得重生。和宋文昌针锋相对二十八年,尽管心里的隔阂已去,但是宋文昌不会开口道歉,时间久了他甚至会觉得一切理所当然。跨出门那一刻,宋雪无觉得自己,精疲力尽。她拖着疲惫的步子,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从荒芜走到热闹,从人群之中,走到人群之外。
走得累了,就近去一间餐厅,古香古色,上二楼找个包间,点许多菜。
“你一个人点这些太多了,要不把这几项去掉吧。”服务员语气温和,眼神真挚。
宋雪无看一眼菜单,那些都是芜安有名的特色小吃。曾经上学的时候,从生活费里一点点攒,得好几周才能买上一两样吃一次,但是她往往都不舍得,只能眼巴巴望着别人吃。那时候她就暗自发誓,等到毕业自己挣钱了,一定吃个够。可是后来她再没有回过芜安。
“我以后可能没有机会回芜安了,想都尝一尝。”她将菜单递还到服务员手中,神情平和,笑容温柔。
果然全部上完,满满一桌子。阳光正好,秋风和畅,难得的一顿可口午饭。原本因为孕初期丝毫闻不得油腥味,今日面对几样煎炸的菜式也勉强能吃上几口。
“原来是你这个小馋鬼要吃啊。”她的手抚摸着尚平坦的腹部自言自语道。
“我们以后去哪里生活呢?去有海的地方?还是找个冬天能看见雪的地方?”
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底溢满哀愁。余生的路,该往哪个方向走?她看不清楚。
与此同时,一班从澄湖飞往芜安的飞机刚刚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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