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来是高三下学期刚开学时辍学的,未给宋雪无留下只言片语,独自一人买了北上的车票。像是一个在外漂泊的游子,春节一结束就随着返城务工的大潮回了首都。
那年春天还发生了另外一件事情,奶奶去世了,在宋晚来走后的第二个月,是自杀。
出事的第二天,宋文昌出现在宋晚来的班级门口。
“跟我回去一趟,假我帮你请好了。”他双眼通红,面容疲惫,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
不得不说虽然宋文昌一直怀疑宋雪无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但是在他没喝酒没输钱的情况下,对宋雪无说话语气虽然有些冷淡,但也不至于总把那些肮脏的字眼挂在嘴边。
“好。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东西。”宋雪无看着宋文昌那严肃的神情,心中顿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暗自将校服又往下拽了拽。
下过雨的国道,坑坑洼洼泥泞不堪,开了近十年的七座面包车内,没有人说话,宋雪无抱着书包缩在中间那排座位上,什么也不敢问。只是从后视镜里看到宋文昌不断地抬手抹眼泪。
回到家时,老屋前已经搭好了松棚,在清湖松棚是有人去世的象征。宋雪无心里那颗悬空的巨石,在那一刻狠狠地砸了下来。不知道究竟是谁死了,但那一刻她的心脏猛地疼了一下,顿痛蔓延至全身,指尖发麻。
嫁到平湖的大姑独自在里屋,一边流泪一边擦拭奶奶的遗体。见到宋雪无走进去,也顾不得再去怀疑宋雪无究竟是不是自己的亲侄女这件事,哭得更凶了。
“小雪啊,你过来帮我给奶奶穿上衣服。”过了一会儿,她强忍住哭泣,冲宋雪无招了招手,叫她过去。
人死了其实和睡着了很像,若不是脖颈上那道青紫的勒痕,宋雪无一定会认为她就只是睡着了而已。
宋雪无不动声色地协助大姑替奶奶穿上了那身许多年前就做好了的绸缎面寿衣。期间有一滴泪掉落在她的手背,冰冰凉凉的。
“奶奶今年也七十了,算是喜寿,你也别难过。”大姑又抬手抹了抹眼泪,嘴里絮絮叨叨说着。
其实宋雪无心里并没有那么难过,奶奶病了十多年了,精神病院进进出出七八次。各种偏方名医也去看过,全都没有用。
有几次宋文昌把她从老房子里接到自己家里去,精神类疾病的药有很多副作用,让她青天白日一整天一整天睡着,也让她心慌,成夜成夜的躺下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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