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撒娇卖萌、死缠硬磨,洛觜崇终于松了口,答应借御匠给儿子用。
见洛麟羽膳后蹦蹦跳跳、喜滋滋地离开洛坤宫,汲善不由笑道:“皇上,咱们是不是太宠羽儿了?”
“无妨,”洛觜崇摆摆手,叹道,“他还小,就由他释放天性、好好玩几年吧,待进了尚书房,就再也没有时间和机会了。”
“皇上……”汲善情由心发,感动欲语。
“祖规在上,朕幼时便也是这么过来的,知道进入尚书房后的辛苦,”洛觜崇回忆着自己六岁后的童年生活,“正因经历过,才对行儿、羽儿如此宽容,只要不闯大祸,六岁之前,由着他们玩耍嬉闹,左右不过是多派几个人看护着。”
“皇上仁心,是行儿、羽儿的福气,更是天下百姓的福气,”汲善轻轻依到他怀里,“羽儿之前从不和行儿玩,臣妻还以为他不喜欢兄长,今日才知并非如此,只是年龄太小、尚未真正懂事而已。”
洛觜崇闻言,不由拥住她,露出欣慰而自豪的笑:“三岁便知关怀心疼兄长,又能熟背三字经,且能自创什么简笔画,已经很好了,旁人三岁时,还不如他呢!”
“说起这个,臣妻也觉甚是惊奇,那被他命名为简笔画的线条,组合起来还真是惟妙惟肖,生动逼真,勾勒出的小动物,如同活的一般,”汲善一想起这个,心里就忍不住冒出一星骄傲的小泡泡,“连稷学宫里的老先生都惊叹不已。”
“哈哈,那些个老学究,”洛觜崇朗笑一声,“听说被羽儿揪了胡子也不生气,最近还常念叨小殿下许久没去稷学宫玩儿了。”
“能让他们喜欢可真不容易,”汲善笑道,“羽儿曾说,都是因为他父皇的优秀龙血,臣妻才能生出他这么可爱的孩子。臣妻对此话甚是认同。”
洛觜崇愉快地哈哈大笑起来。
夫妻俩因孩子而开心腻歪,洛麟羽却站在了不易被人发现的树后,看洛思行从马背上下来,休息片刻,又接着练习射箭。
经过半年多的骑马习射,洛思行已动作熟练,不再像初时那般笨拙,只是毕竟才六岁,身高达不到,上下马时,依然需要太监的搀扶。
六岁,在现代,正上幼儿园,学的是手工或游戏。
别说现代,即便是大正国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也不会起这么早、每天学那么多东西。
不过,令人感到慰藉的是,这里不是清朝,洛觜崇也不是清朝那严苛的皇帝,讲究什么“要想身体好、吃饭七分饱”,把些个清朝皇子弄得惨兮兮的,饿得跟太监抢馒头。
看着洛思行,洛麟羽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明天,离六岁还有三年,三年后,就会和洛思行一样,被彻底卖给尚书房,卖给授课的先生们。
全年里,除了父皇母后生日、自己生日,以及节假日能被放生几天,基本上是和笼中鸟没什么两样了~~不,是比笼中鸟还惨。
笼中鸟不用干活不用学习,还有人递喝的喂吃的,他们却要学习一整天,且不能懈怠,否则先生的戒尺就会毫不留情地打在手心上~~别以为先生不敢打皇子,打手心和屁股,是被历代皇帝都允许的范围,不然如何管教?
若毫无约束,肆无忌惮的皇子们还不翻了天?先生如何上课?谁会认真听?
皇子学不好,不出成绩,先生是要挨罚的,历史上,可有因皇帝对皇子的课业不满、而将先生施以杖刑,从而被活活打死的前例。
所以说,虽然入宫为皇子授课是种荣耀,尤其是所教的某个皇子成为帝王后,先生还有可能被封为帝师,但前人那血淋淋的教训,却让人不敢忘怀。
所以,先生们会很现实地先把眼前顾好。帝师不帝师的,那是以后的事,现下最紧要的,是严厉教学,绝不放松,以免丢掉性命。
看着那六岁的小身影一遍遍举起弓箭,即使胳膊酸了,也要拼命用力拉弦,洛麟羽的心里不由生出一丝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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