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昨日张狂足够畅快,清晨忆起也绝对足够清晰。
“郑合欢,昨天干得漂亮!”
“你更不差!”脑残这毛病绝对可传染,昨天的自己简直不忍回忆。
老实说,没有半点恭维的意思。
能干出如此无脑的事儿,若非昏了头绝对做不到。
在同一辆马车上又见着对方那张脸,无疑是在提醒自己的荒唐。当然,不只是他们两个,车里头还坐着一燕地战俘。
也不对,如今这高渐离已是大秦乐府令,位列九卿。他们俩只是人家的侍卫,行看守之职。不仅如此,因其眼疾,郑合欢还需伺候笔墨,从旁协助完成秦颂。
“唉,你说这瞎子真有那本事?”
三十年河东,昨日阶下囚被他们随意踩在脚下,今儿却成了人家的车夫。他俩如今也就在南营挂空职,一夜之间被人打发到这儿听人使唤。
“你在想什么?可听到我说话?”
王离赶着车,奈何旁边的人只有沉默。马车走得平稳,郑合欢抱着剑端坐在车辕上,显然她不在意这些。
“我在想,嬴政正儿八经我只见过三回。第一回,跟着冯相进宫,我不过一介亡国奴。第二回,我一个人进宫被授了官,领了宫卫令牌。这第三回,便是昨天,成了南营侍卫,拿着免死金牌,明着撒野。下一回再见嬴政,又会是何处境?是何身份?”
他们俩人眼下在嬴政那儿都是身系免死金牌,只要燕国未灭,大军未还朝,秦还需仰仗王家,王离便死不了。而她,只要张家不能被铲除,张良也还要她,她在嬴政那儿还有可牵制张良的价值,她亦是不会死。
也许,就在下一次,免死金牌时限将至,可以保证因他们昨日闹剧下场绝对难看。脑袋一热随心所欲闹了一回,一夜过后平复之后,便剩下无穷无尽的懊恼沉思。身披这身军袍,从前的洒脱心宽,似乎被层层禁锢。
当然也是真的,不想死,不想死得太惨。
“张良我可见过,你如今要整天面对瞎子这张脸,真不会恍惚?”
同样的,王离也不会理会她的这种马后炮。他故意提起,也说不清什么心态,就怕那车舆里的人听不见,一点儿没有要避讳的意思。
“没觉得他像张良。”
“呵那瞎子就是个棒槌。”
“昨天还得亏他的锤子。话说,他身上放着一件注铅的锤子,你先前搜不着?”
当时,嬴政瞧着他俩脸色黑得滴墨,虽杀不了他们,也可治个大不敬之罪将他们下狱。尉缭当时已有拔剑的迹象,偏就在他们一头热的关头,这高渐离手上扔出一只小锤。当时王离挡在嬴政面前,郑合欢押着他跪下,情况不明,便稀里糊涂的算作他们救驾心切,顾不得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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