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有他的消息,还未传出去。”
“哦?消息未传出去?”
郑合欢瞟了一眼旁边的影七,眼含笑意,却像是镀上寒冰。
“既如此,杀了他一了百了。”影七明白她的笑是何用意。
他手中秘密太多,不杀他简直对不住这些个隐秘。秘密当然少些人知道,方可称得上是秘密。影七明白郑合欢是笑他痴线,也根本要说服郑合欢饶他一命的意思。他们师出同门,向来崇尚强者法则,只尊师不论友,习得术业便各奔东西,根本谈不上同门情谊,所以他今天死了顶多算她少了一个对手。
她本就冷情,要她为恭爷求情,她多半会觉得浪费口舌。同样,恭爷也不会想着去求她。也是没办法,干他们这一行的为了性命必须自私自利,毕竟多一个人认识多一份危险,未曾亲自动手将那些知道底细的除了,已是顾念师门道义、江湖规矩。
“所以只能送你上路了!”
笑意隐没,影七看懂了她的意思,掌心蒙住郑不离的眼睛。剑刃闪过寒光,像是一把嗜血的怪物,凶邪毕露。
“呵呵”恭爷兀自笑得癫邪,像是中了邪被魔物附体一般。郑合欢却也因此停了手,蹙着眉头盯着他,难不成是将人吓坏了,否则他怎会这般隔路不正常,还是这人本来就这样?
“干得真是漂亮!郑合欢。”他突然收了笑意,面露凶狠。态度依旧嚣张,执念满满,却似乎隐隐藏着酸楚。
“我只要见到三爷,张良的消息将永远不会传出去记住是永远。”
“当然,刚刚不小心听到的事情会永远烂在肚子里。”
“至于我这条命其实真的不重要,我不太在乎。”
他死了,张良的消息必然不能由他传出,可听他这意思是能够永久封锁消息,包括暗狱中的所有人,他会有此间能量?
“既然舍不得杀我,就放开。这把剑离得太近伤了我,怕你后悔。”恭爷的眼神瞄过剑刃,说不出的挑衅。
很显然,事关张良,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都足够动摇郑合欢灭口的决心。架在脖子的剑抽开,郑合欢人也跟着稍退一步。
恭爷手中一把松散的绳结,展至胸前嫌弃的看了一眼,随手丢开。剑未伤他性命,绳索松开,他暂且算是恢复自由。
可他根本没打算离开,似乎是信心满满,郑合欢不会杀他。
“要找三爷?为什么?”见他自己松了结,郑合欢未想再绑他。这人似乎是自己找上门来,易容成伺候不离的小厮混进来,刚巧与不离一起听到她们屋里的谈话。
见到他这张假面,郑合欢得以想通为何她听到的是两个人脚步声。
“郑大人,我这脖子还在流着血。”恭爷冷着脸故意抬高下巴,至于她所问的却没有要在这里回答的意思。
“影七你送他去书房处理伤口,我先送不离回去。”郑合欢也说不上不悦,偏要借他这快要干涸的伤口要一处隐秘的地方,也不知道这个因由是如何的紧要、见不得人。
四人分作两路,背道而行。离开郑合欢的视线,恭爷不曾想着跑,当然郑合欢更相信他跑不掉。她要送不离回去,也是在借这路上共处的时间。
“不离,你如何看出他不是你的随从?”这是在心里盘旋许久的疑虑,她终究还是问了。
“我并未看出来。”
不离已经与她错开半个身影,他像是在故意逃离,不去正视她的近在咫尺的视线。恭爷的易容之术足够号称当世佼佼,以他的眼力根本不可能看出来。他只为郑家的安危,哪怕那人是他从沮水带到京城的同伴。
做到冷眼心硬需要抛弃童真,他们不离终究还是被迫的成长了。
“阿姐,我可以自己回去。”他说出了她想问的,那就没有必要费时陪他走剩下的路。不离回身抬眸看着她的眼睛,又很快避开,转身慢慢的向前走去。
他很不快乐,短短数天他的眼中出现了空洞,郑合欢真想他不曾来过咸阳见这繁华,更不要他知道这些。
她真的做的不好,守不住他的童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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