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土,风沙,血腥,笼罩着楚京,剩下一段挥之不去的惨烈。
战至明,寿春城静得可怕。狼烟未灭,遍地伏尸。曾经的街道繁华,人声鼎沸,如今承载着无声的哀嚎,残肢与人身分离还在微微颤动,鲜血阴浸着头颅、内脏还有自腹中露出的白肠,曾经安乐的京城仅在一夕之间化为人间屠宰场。
就在楚宫脚下,内战将熄。百万伏尸,蔓延至宫门外。氏族军队赶至京城腹地,攻入京城迎来的却只是一场困兽之斗,项家军以逸待劳,翁中捉鳖,待氏族将士反应过来,城外的的又被包围,城中的出口已被封死,等待他们的唯有拼死一战。
沿着官道回到乌衣巷,昨夜项家军埋伏在官坊民巷里,伺机在巷子口伏击景氏军队,游击作战,一夜过后,京城的巷子里还是少有血污。
他们出不得城,只需与城中的百姓一样不出宅门,大可安然无恙。一夜未眠,郑合欢未留在乌衣巷,三更半夜去了王宫,在渚宫的屋顶上,看那一轮圆月染成红。
项家军把守着王宫,动作也是极快,封了暗道,派了一队士兵把守。
在这座城里,伶魂换了新的东家,三爷的宅子落上尘埃,她留下的痕迹一一抹去,很快这里的人不会再记起她。
出了宫,沿着过去走过的路最后走一回,夜幕留在身后,太阳一如往常升起。
踏着晨光,回到别院。
书房门开着,阳光笼罩他,他也转过脸看向她。
他们彼此走了很远,可他依旧在身边,等着她回来。
“阿欢,我们明出城。”
屋里项伯顺着他的视线,看在郑合欢站在门外,准备起身离开。“相爷,有劳。”张良靠在软塌上,正要起身相送,项伯先行抱拳行礼。
张良起身多费工夫,等到项伯要抬脚离开,才站起来拱手作揖行对礼相送。
“郑大人,那昭月羁押在项家军营,我们查出景家人意图将你射杀。”项伯点头示意告辞,与郑合欢错身而过,正好提及此事。
郑合欢倒是没什么惊讶,是谁她都不奇怪。
“项将军,昭家人是否全被毒死。”
“昭家百口人全部被人毒杀,尸体已经运回城。后来我们的人查了尸首,这些人里头除了昭月,还少了一个昭衡。”
昭衡活着,是个棘手的麻烦。项家军要的是昭家的兵权,昭家灭门并非他们本意。可这百口人已经全灭,却遛了少主。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项家自然想着她能找出昭衡,解除隐患。
“北山可有打斗的痕迹?”
“没樱有人埋伏在洞口附近埋了毒,昭家人出口即刻毒杀。沾上七步断肠,没可能逃脱。我大哥带人赶到毒仍未散尽,项家军还因此死了几个弟兄。在我们赶到之前,活人定然出不去北山暗道。”
所以昭衡未出城,至少项梁去北山之后,她被射杀之前,还在城里。
“当时穿过你们的人墙包围射中我,至少多远?”
“四百米。”
四百米的距离,弩箭做不到,一般弓箭手做不到,但是楚饶长弓羽剑刚好可以达到如此射程。普之下,神射手没有几个,但是在暗狱的情报网中,昭衡刚好算一个,百步穿杨、一发中的,那是他少年即练成的本事。
偶然不止一个,就不会还是巧合。
是昭衡冒了景家的名头,还景家为昭衡搭了梯子,她无意弄清楚,因为毫无意义。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