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合欢能感觉到他的不适,他出的每一字,都是在逼他面对自己,这很残忍。可是,这是也张良给予她靠近的机会,是仙是魔,她都会接受。
她就这样只看着他的侧脸,看着他的愧疚,看着他的羞耻,他不想面对却逃避。
“要张家安居于世,与王权互不侵扰。要张家在秦下,可作为异类,不归顺,不灭亡。”
这是他第一亲口出他要如何,他很坚定。看着这样的他,她不自觉的笑了。
“会不会觉得不够?”
“再多不敢要,也许是因为我不缺什么,也就没有太多想要。”
原来他也只是量力而行,他也做不到随心所欲。
自卑,羞耻,恐惧,阴暗,欲望。这样的他,很真实。这样的他,只是一介凡胎。他在靠近,他在卸下光环,因此,她眼中的他是与外人面前不同的样子。
能够见证彼此丑陋的样子,才是家人。他的手指在不停的磨搓着,这是他不自觉的习惯,只要情绪紧张就会如此。握住他的手,张开他的手掌,郑合欢明白他在恐惧。
“见识张家如此能量,嬴政焉能不惧?”
“所以你就我最后的保命底牌。你是我的桎梏,嬴政拿着你,就可以牵制于我,也就没有必要除了张家。”
他终于能够正视她,眼神心虚却很是认真。
“所以我是你的软肋?”
郑合欢心跳不自觉的加快,他的耳朵也红了。
“是软肋,也是最后护着心脏的宝物。”
因为她,他有了桎梏。也是因为有了枷锁,他多了一层护甲。
“能护多久?”
“至少嬴政活着,我就死不了。”
他想得长远的,是郑合欢从未想过的。但是在这一刻,他们心照不宣。
他们都过了初生牛犊的年纪,嬴政的能量,他们会顾虑,会恐惧,他们都有了付不起的代价。
因为恐惧,他将自己软肋主动送到嬴政手上,消解王的忌惮。
但是只要张家未灭,忌惮便无从消除。嬴政活着,可以控制郑合欢,可以震慑张家。若是没了嬴政,下一代秦王能否具备那样绝对压制的力量?
嬴政真正忌惮的是在他死后,张家这样一个异类于王朝的威胁。更何况,他的子嗣,还有一个存在,一半留着郑家血脉。
比起骨肉,在帝王眼中,江山下,至尊王权,才是他最珍视的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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