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碧天空,黄琮泥地之间,她在独自下坠。
摸不清会归于何处,身体似乎很轻。
风声在耳畔划过,她已经死了?
从天上摔落,她的意识还在,身体没有任何痛感。清醒过来,眼前亮得刺眼,身体很虚弱却毫发无伤。
感知不到这个世界的气味,只能听见不间断的气泡破裂的声音,忽远忽近。终于适应了头顶的天光,半睁着眼站起身,眼前的世界渐渐清晰。
这里是战场,两边的呼号声逐渐汇聚,万千铁甲长戈冲过来。两军对垒,她就站在疆场之上,手无寸铁避无可避,这一次她真的要死了。
郑合欢愣在原地,双方交锋,兵戎相向,鲜血翻飞。黑云遮住了天光,长矛穿过她的身体,却没有一滴血流下,士兵穿过她的身体,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她是真的死了,现在的她就像一具游魂。
她看得见,听得见,却握不住任何东西。
她不属于这个世界,她又该去哪里?
人潮呼啸而过,鲜血,汗水,兵戎相接都在她面前略过。士兵前赴后继的倒下,她却已经看得麻木。
身历其境,袖手旁观。
旁若无人的穿过战场,她突然像被解了穴道,平静的越过人潮,尸体,感知着泥土吸收着血液的声音。
在这个世界,她是自由的。
城楼上鸣兵擂鼓,城门从里面拉开,城下的士兵迅速回防。
她为何会在城父邑?迷茫地跟着士兵回城,郑合欢看见城楼上“城父”二字,郑合欢一时间懵了。这里不是地府,也不是异世。
她难道是在梦里?
她没死,要怎样才能醒来?
想着,郑合欢不顾一切的奔向城墙,撞个头破血流应该就能够醒过来。这个举动很诡异,但是很不幸,这里一切于她而言都不是实体,坚硬的城墙也只是虚像,她不仅毫发无伤,却可以穿墙而过。
眼前的城父,比之记忆里的样子,只能勉强算作一座县邑,断垣残壁,满目贫瘠。城外几里,刚刚经历的那场战役,再想来全然像是做戏。
这样一座残破小城,城中兵马全数出城作战,对面的军队居然不能趁虚而入,这其中透着诡异。城墙年久失修,已经是摇摇欲坠的残破。
城楼上只有一支楚字大旗,迎着漫天尘土,气势雄浑。
城父邑已经是楚国疆土,这梦中的天马行空却真实得有迹可循,只是这一切怎么会出现在她的梦境。
在楚军的地盘上,傅家大宅坦荡得矗立着。那是傅宅走水之前的样子,古朴中透着宏大,与眼下的城父邑有些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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