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郑合欢还是坦然自若的模样，项梁不禁烦躁。端起桌上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未品酒香，只借酒的烈性，刺激大脑的运转。酒水暖了肠胃，血流增速，瞬间提神。

“你当真以为我项家非与你们合作不可？项家军，项家交于楚王，消了王的顾虑，我项家依然可以在这地之间立足。”项梁死死的捏着杯壁道，像是下了决心。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要保住项家，不破底线，他该是要舍弃些东西。

听此一言，郑合欢心里为之一震，这项梁倒是个狠人，这当真是个惊喜。只是，项家显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舍本求义，至少场上就有人为此诧异。

“项伯将军，你也认为舍了项家军可助项家破局？”郑合欢看向项伯，看着他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的兄长，于是避过项梁直接问他。

话语问出口，却久久未得到回复。项伯渐渐明白他哥已经作出决定，他也一向尊崇项梁的决定，隐忍的道“我听二哥的。”

还真是兄弟齐心，郑合欢一时间感到头疼，却忍不住为之拍手叫好。“项将军，今日见识到项家的忠心，女子真心敬佩。只是，项将军未免真了些。”她的目光紧索着项梁脸上的表情，趁势动摇他的决定。“你觉得献上军队，真的能够打消楚王猜疑？献上军队之后，你项家失了立身之本，有些人就不会借机赶尽杀绝？”

此言一出，郑合欢发现项梁的眼神多了一丝慌乱，未等他稳住心神，郑合欢气场全开，字字珠玑。“项将军，你不能确定。你今日的决定，也许会叫整个项氏为之陪葬。你当真敢赌吗？”

这一回合，胜负难分。项梁以退为进，郑合欢选择攻心为上。这场谈判，不到最后，结局未可知。

待郑合欢离开席位，走进。端着项梁桌旁的酒坛，为他斟酒。这会是这场谈判的最后一搏，今日成败在此一举。这步走势婉转迂回。

“项将军，项家军发展到今日，你应是不愿项氏历代先祖的心血就此消亡。项家军冠项姓，结束在芈氏手中，当真值得？”郑合欢心平气和的劝道，从头谈起，态度软化。

双手端起酒杯，送到项梁眼前。然而，项梁迟迟为伸手去接，就这般叫她端着酒，晾着她。“卫楚乃是项氏使命，项家军绝不通敌，绝不与尔等合流，任敌军践踏我荆楚大地。”项梁中气十足的道，武将热血之气愤然而出。

“项氏保得是楚地百姓，不是拥护芈氏王权。秦入主楚地，指日可待。秦兵、项家军兵戎相见，势必是要血流成河，慈代价，当真是项将军愿意看见的？”

“伶牙俐齿。秦军入我楚地，项家不抵抗，难道就不会生灵涂炭？”

“不动干戈，和平易主。项家与楚王嫌隙已生，他日楚王对项家不会手软，秦可保项家生存。他日开战，项家军可参战却不为抗秦主力，秦绝不践踏楚地百姓，可保项家名声。楚灭以后，项家军可选择归顺于秦，也可选择解散离开，秦绝不阻拦。”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要命要名，都能满足。郑合欢认为项家没有理由拒绝。除非项家有更大的野心。

“如此这般，项家若不愿合作，那只能是还有想法。既然不是友军，那边只能是敌军。秦不介意趁项家式微，落井下石。到时候，不过是战况惨烈些，那位楚王应该不会是秦的对手。只是这一切，项家看不到了，也无能为力。”显然，这才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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