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有些难受。”他未回答,也不知是否听见。
借着张良不胜酒力,郑合欢将他从那宴席上带出来。驾着他的胳膊踉踉跄跄的,十分费力,他却是一副醉死的样子,脚步虚浮,迷迷瞪瞪。将他扶到客房,仍在塌上,他有些吃痛,嘴巴里哼哼唧唧。
郑合欢扯了面纱,将他的身子扶正,掰正他的脸,将水杯递到他的嘴边,喂了一口水。“我知道你没有醉,你真的觉得可以逃避?”她的声音很轻,却坚定得不容拒接。
他的眼睛睁开,眼中不见半分醉意。是啊,她为他准备的水,他未醉,她怎会不知。将他松开,郑合欢站在他的身侧,他未起身,双腿垂在塌边,眸中却是清明。就这般看着对方,双方不见退让,更像是对峙。
“张良,我入局,二十万兵力,我帮你。”居高临下,她的每一个字都是坚决。只是,他有何尝不是。移开视线,张良起身下榻,阖上临街的窗户,回到她的身侧,他们的距离很近,却又很远,像是隔着什么。
“欢儿,你从郑氏破灭的那一起,就再也不会相信我,是不是!”他的声音很近,就在耳侧,他低着头,能看清她眼睫的颤动。她还未回答他,可是他已经懂了。
她告诉他,相信他。他信了,哪怕知道她在骗他,她在骗自己,他愿意相信那是真的。然而,梦是会醒的,他们之前的裂痕,从未消失,哪怕他们都在选择视而不见。
“我今日要你留下,不是要你的担忧。我知道有危险,我敢要你留下,只是因为可以是安全的,我有在守护我们承诺。”因为你,我变得惜命了,只是你不再相信。
他转身离开,他在逃离,很决绝。他们之间,最遥远的不是生死,而是未曾粘合的人心。
她好像真的失去他了,她知道,他从未想过他离开。在张良开门的那一瞬间,被环住腰身,从背后。
“张良,我不想失去你,可不可以不要放弃我。”她很难堪,她一直想他相信她信任他,也在服自己相信他,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她不要他插手她的行动,她要帮她,因为她觉得对他有亏欠。他用自己换了她,换了不离,换了郑家的未来,她其实很清楚,算得很清楚。
郑合欢死死地抱着他,却被他用力地拉开,推开门,他真的离开了。他应该是失望的,他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摸着心口,心很疼。这次,她没有哭。怀抱很空,房间很冷,低垂的双手没有力气。
叩门声响起。
“进来。”
“大人,项氏夫妇已送走,另外两个也跟着家仆走了。”
梦娘推门进来,向郑合欢回禀。屋子里的窗户大开,已经入秋,夜风微凉。郑合欢就这样站在窗边,空无星,她眼眸低垂,看着楼下的灯火、过客。
“梦娘,今日之事,算我的,你如实禀报吧。”
“大人,有些人,道不同不相与谋。向上面禀报,是梦娘的职责。”
她想帮他,他拒绝,为此失望不要她了。无数的人在提醒她,认清自己的使命,警醒她,千万不可不自量力。
原来从头至尾,她都未曾看清。她要的太多,命格不允许,他不需要。
“知道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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