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人恭引,兴乐宫渐渐映入眼帘。廊腰缦回,旋入青冥,重峦叠嶂,与天比高。
“娘子,云美人在鸿台,您径直上去便可见着。”未上半层台阶,止步于此,那人便欲离去。
“为何不随我一同上去?”郑合欢拦住那宦人的去路问道。
“娘子,鸿台未有陛下应允,不得入内的。奴才身份卑微更是玩玩去不得的。”那小寺人回得淡然,这一切好似天经地义。
这兴云宫本就建得高耸,其中鸿台更是拔地而起。一阶一层,久久未见尽头。“真是姐姐要在此处相见。”攀上射鸿台竟像爬了座山。
不远处,侍女相伴,凭阑而立,衣袂飘飘,似梦似幻。
眼眶盈泪,未洒,已干。抚了眼角,理了衣襟,缓缓走进,害怕身处梦镜,未敢惊扰。“姐姐。”轻轻唤了声,小心翼翼。
女子回眸间,笑颜绾绾。眉眼如画,柔情似水。未施粉黛,六宫无颜色。
“欢儿...”相隔十五载,纵有千言万语,一时间竟无语凝噎。“我的欢儿,受苦了。”郑云抱着她,郑合欢哭得像个孩童。呜咽着摇头,说不出半字。
背脊上有一双手抚摸着她,郑合欢渐渐停下哭泣。退出郑云的怀抱,拭去泪花。郑合欢看向郑云,喃喃道“姐姐,欢儿真的想你。还有不离虽然未曾见过,也是想你的,只是我未将他留在身边,也不知将来能否有机会见上一面。”
郑云抚着郑合欢哭红的面庞,容颜长开了些,与当初的分离时的模样倒是能重合,离别也仿佛就在昨日。
郑合欢瞧着郑云在痴痴得看着自己,半晌未有言语。斟酌许久,逃避不了,忐忑说起“姐姐,你当知道了。爹娘,没了……是我害的...”
郑云看着郑合欢面上强忍着平静,一字一句却给自己钉上死罪,心头窒息得紧。父母亡故曾能不痛,全然怪罪于妹妹又如何舍得。她已背负许多,自己不原谅,她便会真的垮了。“欢儿,这不怪你,爹娘也不怪你。以后姐姐照顾你们,你不要一个人扛着。”
郑云的温暖柔软依旧还在,如今更添了些坚毅。郑合欢冰封了许久的世界好像开始溶解。“姐姐,你还是当初的模样,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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