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和十八年春,惠风和煦,春和景明,天朗气清。值此乍好春光,理应踏青赏花,游园吟诗,明初却在登山赏草。
草有什么好赏的?草确实没什么好赏的。
没有一键识图的智能应用,只靠人眼分辨上百种草药,眼满尽是翁郁苍翠,直看得人眼花缭乱。
医学生的生活,总是枯燥且单调。明明是为了收集草药,师兄却美其名曰“春游”。原本是一起踏青,随缘采药,师兄却为了增加趣味性和考核性,另辟蹊径,让他们从几十种草药中随机抽取一种,自行在孤峻山搜寻。
抽到“苍术”时,明初还暗自庆幸,这种生存能力强,易生长的植物应该很常见。虽然她平时没有欣赏路边野草的兴趣,但根据其习性,能大致判断出苍术的所在。
“苍术,味辛、苦,性温。归脾、胃、肝经。燥湿健脾,祛风散寒,明目。喜阴,野生于低山坡。”明初自言自语,碎碎念着。
念完才豁然大悟,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出发的地方是向阳的低山坡,苍术生长在向阴的低山坡。这意味这,她需要翻山越岭,从山脚爬到山顶,再从山顶爬到山脚……
从山脚到山顶,眼见各位师兄弟迅速找到了草药,折返而回,她却两手空空,又无可奈何。
等到了上顶,再下山时,更是见不着人影,越走越偏远,山川秀丽,杳无人烟。
明初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路,又是否错过了苍术,可是她真的一路都没看到呀。
下着下着山,一不小心被一个石子绊倒,一个踉跄,翻滚在半山腰,沾了一身的泥土。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偏遇打头风”,真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翻滚时碰到了掉落在地的苍耳,扎破了手。
明初叫苦连天,觉得自己今天简直是倒了血霉,早知道就应该看看黄历,是不是不宜出行。她在心里默念,已是时运不济,千万不要再冒出一条蛇呀。
怕什么来什么,忽然她觉得脖颈凉飕飕地,赶忙惊叫一声,下意识躲避,却发现肩膀被什么东西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怀着惊悚与忐忑,明初回过了头,发现一柄刀横在她的脖子上。再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一个青年男子冰冷的面容。
她赶忙举起双手,哽咽地说道:“大哥,您饶了我吧,我没有钱啊!”
那男子眯了眯眼,声音冷若冰霜,手上未见用力,却死死制住了几欲挣扎的明初,冷冷道:“此地荒芜,你怎会一个人在这。是什么人派你来到?又有何目的?”
“什么目的?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会出现在这。师兄让我们找草药,师兄弟们都找到了,为什么我还没有看到苍术。”明初在紧张的逼问下,反而急哭了。
她想想自己的经历,觉得太惨了,这算个什么事啊,找不到草药也就罢了,还被个素未相识的男人顶着刀子赤裸裸威胁,又不是在要钱,她何处讲理呢。
那男子,看着明初涕泪交加,混着脸上的泥土,一道道黑褐色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嫌恶地看了眼,又冷冷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师父师兄又是谁?”
明初抽噎地,喘息着,用里层的衣袖抹了抹鼻涕,眼泪,道:“我是……我是孤峻山的弟子……家师杨怀……大师兄……宋元卿。”
明初依旧哭着,哭了好半天,才恍然发现自己脖子上的金属不见了,那男子也消失地悄无声息,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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