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正愁自己的那些徒弟们没有一个像样的教书先生，就想将他招安。

为此杨怀还特意将那明青楼女子赎身，送给了王洛文，以示诚意。

权贵知道后大闹了一场。不过杨怀的厉害之处不止在于医术，更在于他的另一个身份，济春堂医馆的老板。

济春堂遍布全国各地，不仅治病开方，还收集情报。杨怀手中握着权贵的把柄，以此威胁，和声名富贵相比，女人自然不重要，权贵也惧怕杨怀的身份，所以瞬间老实了。

青楼女子从良，嫁给了王洛文，他们一起来到了孤峻山。

王洛文书生意气，向来孤傲，他没有拜杨怀为师，他们俩更像是雇佣关系，学生们都叫他先生，会称那名青楼女子为师母。

弟子们只道先生有福，娶了美娇娘，师母风韵无双，却不知先生师母不愿提及的过往。

话说回来，今天早课讲的是《孟子》，讲到了“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孙玄自然听过也学过。

但当时国子监的先生讲这句话时都避重就轻，只说君王要勤政爱民云云，哪敢说什么民贵君轻。

王洛文是不知道有个皇子在听课，更不知道这个小孩以后的身份，不然他今日就不会这般放肆了。

他本就觉得命运不公，自己学富五车却遭受那些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权贵欺压，积怨多年，所以讲这段时格外慷慨激昂。

“为什么说君为轻？明末清初学者唐甄在《潜书·室语》中说：自秦以来，凡为帝王者，皆贼也……杀一人而取其匹布斗粟，犹谓之贼；杀天下之人而尽其布粟之富，而反不谓之贼乎？”

“倾天下之财，博一人之欢心，帝王难道不是贼吗？”

“清代黄宗羲提出‘天下为主，君为客’的思想：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主张‘以天下之法’取代皇帝的‘一家之法’，从而限制君权，保证人民的基本权利。”

“陈胜曾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那些皇亲贵胄就真的比别人高贵吗？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皇帝可以让万民臣服，可以决定千万人的生死，但他左右不了民心。”

“说到底，这天下终究是由万民组成的，若无万民，何来社稷？何来君王？……”

孙玄在下面坐着，都听傻了，他久居深宫，何时听过这么大逆不道的言论。而且他素来最景仰自己的父皇，以他为榜样，今日听不知道哪来的教书先生，这么诋毁皇帝陛下，自然很生气。

“先生，我不同意你说的！”一个声音响起，顿时打破了王洛文的慷慨陈词，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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