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问团的建议说完之后，秦妍陪着程妙心、程可妻子一起为大家做起午饭来。

那是在厂房办公楼的背后，有一片简易的小桥流水。程可、叶柯、陈孝可、林毅行带着吉栩坐在池塘边的一座凉亭下，那也是稍后吃午饭的圆桌之所在。

吉栩坐在这里，可以远远地看着秦妍在露天的厨房里忙碌。这一刻，她竟然与身边两位真正的人妻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她更年轻，而且太美了，让吉栩挪不开视线。

程可此刻就坐在吉栩的身旁，他为吉栩泡了一杯茶。开水冲泡的龙井，带着一个手把的杯子，伴随着茶香而来的，还有一种成熟甚至略带老年人气息的感觉。

吉栩谢过程可后，轻声问道：“你也有过我和秦妍现在要面对的这种……漫长而痛苦的等待吗？”

程可抿着嘴微笑着看向刚才吉栩看的方向，但他看的是他的妹妹和妻子：“我妻子是林宇博士的女儿，叫林巧言。她还是林毅行的妹妹。从我认识她没多久的时候起，就知道了她会和我在一起，并且会生下程妙心，然后程妙心在刚出生没几天就被漩涡传送到二十几年前。”

“这也是漩涡带来的纸条预言的？”

“是的，而且纸条是和程妙心一起送回去，被我父母收到的。等我解密了这一切的时候，我有整整六年时间，要去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吉栩低下头去想了想。其实他自己才刚刚在这个世界度过了是三个六年。程可却有整整六年时间在等待自己的女儿出生并被传送回过去这件宿命事情的发生。

他又问道：“你也做了很多事情希望避免这件事情发生？”

“是的。我离开星岸集团，甚至和她分手，我还带着程妙心在隐居起来。但是身边的人和事依然将我们推向这个无法阻止的宿命。”

“你的女儿才出生就被送走……还是穿越时空。对你，你的妻子，还有程妙心，一定都特别痛苦吧？”

这时的程可却没有一丝难过的样子，他微笑着回答道：“一开始我也这么想。但是后来我想通了。”

“想通了？”

程可点了点头：“你看，程妙心不是一直在我身边么？虽然我成了她的哥哥，但是在这么多年里，我父母都把她当做女儿来养育。她并不缺家庭的环境，不缺父爱母爱。她和我也一直在一起，她的人生没有遗憾，我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所以说，最后你是主动妥协了，让她被漩涡送回去？”

“是的。我再继续反抗的话，如果弄成一个我、我的妻子以及长大了的程妙心都在抗争中死去，然后我的孩子才被传送回去这样的场面，是不是太可怕了？”

吉栩看着程可，觉得自己开始能够理解他一开始认为的“消极”和程可所说的“引导”之间的区别了。他又看了看叶柯、陈孝可和林毅行，并轻声问程可：“叶叔叔的故事我知道一些，另外两位也都和漩涡有不解之缘吧？”

“是的。”程可说道，“毅行一开始就是帮他父亲进行克隆人制作的，他负责了他父亲也就是我岳父林宇博士那一千五百个克隆大脑的制作，然后看着他献身于这项可能非常接近宇宙真相的研究。

“陈孝可是我和叶嘉良同一届的同学。他曾经在星岸集团负责帮助叶嘉良管理和储存克隆人或者克隆大脑。在一次实验中，本身应该被收藏冷冻起来的一个克隆体因为复制到了本题的思想，突然抓住他的手。”

“有点……吓人。”吉栩说道。

“那是个十六岁的克隆人，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记忆是被复制来的。陈孝可帮助她逃离了星岸之环。然后，她去找了本体记忆中那个喜欢但是没有开口表白过的人。”

吉栩好像知道是谁了，他转向了叶柯的所做的方向：“是洛心悦阿姨的克隆体……”

程可深吸一口气后点了点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被漩涡改变了人生。也都了解并敬畏漩涡那强大的力量，这就是秦妍找我们来的原因。”

“那为什么你们不直接到星岸集团去，和叶嘉良、霍弘文、苏诚一起想办法对付明年的局面呢？”

“我们都已经离开星岸了，而且……我们和霍总、叶嘉良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并不一致。这一次其实是秦妍亲自找到我们，一个一个说服我们来帮助她，也是帮助你。”

吉栩又一次感觉到，在自己凭借新晋大学生的能力进行调查和推理时，秦妍也没有停歇。她靠着eenie的记忆，以及在星岸集团的权利，也做了很多工作。

吉栩突然想到了什么：“叶嘉良好像提到过你，只是没有说出你的名字。”

程可终于大声笑起来，笑得其他人都注意到了：“他一定说我很幸运，瞎蒙的东西因为漩涡这种先有结果后有原因的特殊属性居然都蒙对了是吧？”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君子和而不同。我们都还在希望自己能成为君子的路上，和而不同，是我们都要不断学习的。”程可若有所思地说着这段像是他对叶嘉良评价的话。

“开饭啦！”程妙心大声地叫了起来。

没等男士们起身，两个孩子已经兴冲冲得帮忙把菜端了过来，又蹦跳着送来了碗筷金额调羹。

这时程可像是抓紧时间再对吉栩嘱咐一句，他说道：“一定要平安活过启动漩涡的那一天，因为只有活过那一天，才能有很多自由自在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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