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华和二龙听到吉栩的喊声后跑了出来，他们两人真的在准备下山时使用的绳子。

吉栩看见了那条绳子，至少有二十几米长，足可以将四个人串到一起。

“这么长的绳子，你准备怎么用？”

二龙用手比划着说：“就是我在最后，阿华在最前，你们两个在中间，把大家的腰都给套上。就像有一条保险带一样，我从后面拽着，一点点放你们往山下走，这样比较安全。”

在赞叹完二龙的周全考虑后，吉栩想了起来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二龙，今年还有没有除了星岸以外的其他人来找人代孕？”

“你这一问……”二龙睁大眼睛想了想，突然就猛地拍了一下自己大腿：“有！还真的有！”

二龙将绳子全都交到阿华手上，让阿华负责把绳子卷好。他自己走到吉栩和卢晓峰近前说道：“就在上个月，有人来问这里有没有妇女愿意做代孕的。”

“然后呢，这里有没有人做？”

“这里能做、愿意做的人去年夏天刚做了一次，今年春天四月份左右才刚刚生下来，哪能这么快又做呀。来打听的人见这里没有适合的，就继续往西面深山里去找了。”

卢晓峰向二龙示意想和吉栩单独说几句，二龙便走去和阿华一起继续卷绳子。

“吉栩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是和宁波药厂那个漩涡有关？”

吉栩点了点头：“没错。宁波药厂的漩涡一定是由星岸之外的其他人开启的，他们也需要至少九十九个克隆人。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幕后的黑手、裴雯嘉、比裴雯嘉小一岁的黑手自己的克隆体，还有这一次来找代孕的。把他们串起来，就是星岸药厂连环爆炸案、杀害贺医生以及明年七月二日抢占星岸之环开启漩涡的一整条线索链。”

“那是不是只要找到是谁在这里找人代孕，以及他们的胚胎是从哪里来的，就能找到幕后黑手了？”

“没错！”吉栩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卢晓峰认真地想了想，他也摸出手机似乎想要联系叶嘉良，当然他也立刻发现了这里没有信号。吉栩和卢晓峰两人相视而笑，他们感觉自己就好像被困在了世外桃源一般。

“吉栩，你按照计划回杭州去吧。”

“那你呢？”

“我让阿华带着我继续往西，去找他们那一批代孕的线索。”卢晓峰这一次可真是以极高的效率做了决定。

“你有可能会碰上他们的人，可能会有危险……”

“但是这条线索很重要。如果不马上追过去，有可能就要错过了。我们不但要赶在他们把孕妇转移、隐藏起来以前找到他们，还要比警察到得更快。”

“那你一定不能冒险。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苗头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卢晓峰难得地主动对吉栩笑了笑，但是看上去这更像是为了让吉栩安心：“我会小心的。而且我觉得，我们有很多种方法取得进展。不论是直接得到幕后黑手的名字，或者是负责操办整件事的公司名称，又或者是拿到一个胚胎，甚至是让我找到一个孕妇带回来。我们有无数种方式可以在这件事上取得突破，我会根据具体情况选择安全方式的。”

吉栩知道卢晓峰说得很有道理，但他还是用力抓住卢晓峰的手臂，叮嘱道：“一定要小心。要出面的事情尽量让阿华去做，他是个本地人，讲一口当地话会安全得多。”

阿华这时候已经收好绳子走了过来，卢晓峰便把自己之后的行程安排和他大致说了说。

“没问题，我们今天先下山回到市里去。明天一早，送吉栩上了飞机，我们两个就开车往西跑。我估计我们在三四天里可以跑二十来个村子，一定会有收获的。”

卢晓峰点头表示同意：“就这么定了吧，我也要先回市里买些衣服和日用品，晚上还要和叶部长联系一下。”

在决定之后，大家便开始做下山的准备。

二龙和阿华熟练地将绳子穿好，将四个人串到一起。然后在二龙的指导下，大家一点点往山下走去。虽然中间发生了几次脚下打滑的意外，但因为有这条绳索以及二龙处乱不惊的指挥，总算是一路平安地回到了阿华停车的位置。

在解开绳子的同时阿华问道：“二龙，要送你到水丰村去不？”

“不用了，我还得上去，晚上睡自己家。”

解开身上身子的吉栩赶紧走向二龙。他着急地摸出了身上能找到并不多的现金，叠到一起塞给了二龙：“你认不认识在医院门口抓住我的手指的那个小女孩？”

“她们家我知道。好多年都生不出孩子，去年夏天好不容易才怀上的。”

“二龙你帮我买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送给她吧。”

二龙接过钱，不解地看着吉栩。似乎有那么一刻，他差点就要猜到那个小女孩和吉栩之前问过“私自留下的孩子”之间的关系。

吉栩赶紧说道：“我只是特别喜欢她。我以前也见过一个差不多这样子的小女孩，后来她出落地又高挑又漂亮。我希望这个小女孩也能一样。”

“好嘞，我明白了。”二龙小心地把钱卷起来放进口袋里，“我会挑些好吃的，再买些玩具。还有，我明天把她的名字也问一下，然后让阿华告诉你。”

二龙和阿华一样的淳朴着实感动了吉栩，他感激地把头点了又点。

“那我们走了。二龙，后会有期。”

二龙憨厚地笑着，做了个欢迎的动作来：“下一次，希望你们两个都带着自己的女朋友或者老婆来，而且一定要留下来看星星。”

吉栩上了车，又在阿华的驾驶下颠簸着上了路。

裴雯嘉的克隆人身份是确认了，但是幕后黑手，以及她杀害贺念之的真正原因还没有解开。

星岸集团在这里做过的事情也被吉栩发现了。这就是叶嘉良和秦妍都说过，要他做好心理准备的内容。

有可能……如果吉栩没有见到那个黑不溜秋的小秦妍，他对整件事的看法会很不一样。可能会很厌恶星岸集团的做法，可能会觉得这种“扶贫”非常不道德。

但是他居然发现在这里有一种“各取所取”。无法生育的家庭，借着代孕，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改变了整个家庭的命运。

是与非，好与坏，就好像叶嘉良给吉栩的感觉一样，变得越来越难以评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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