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入城不同，这回在城门口迎接晏阙的，朝廷官员只占少数，而乌泱泱一片挤在道路两旁的，全是老百姓。

白鹄透过窗帘缝隙看到了外面的情形，心里唏嘘不已。

上一次和晏阙进城，哪有什么百姓等在门口，都是依附晏阙的朝廷官员。可这次老百姓夹道欢迎，满面欢喜地仰望着晏阙，对比之下，反差甚大，这就是奸相和功臣的区别。

简悦护送白鹄回府，晏阙则带着那些将领径直去皇宫，他要为这些将士请封。

白鹄没想到自己前脚刚进丞相府，后脚宁怀远就上门了。

自上次两人闹翻，已过去了半年。白鹄心里有些排斥见他，可他是父皇的忠臣，又对她算是有救命之恩，不见，她觉得理亏，仍是见了他。

乍然见到白鹄大着肚子的样子，宁怀远愣怔了半晌。原来他们上次言语不合时，鹄已经怀了身裕可他并不知晓，当时明知鹄被软禁在宫里，他也不过是派了眼线关注她的安危，自己则没关心过她，以至于怀孕这么大的事，他丝毫没有察觉。

“宁大人，这次，你又在打什么主意？”白鹄先开了口。

一副防备的样子，刺痛了宁怀远。

“晏阙回来，可有什么打算？”他问。

“你不是觉得他会篡夺皇位吗？不管我什么，你都不信，何必再来问我？”

“如果我现在信了，想听你，你可否告诉我晏阙的打算？”

白鹄狐疑地瞥了宁怀远一眼：“态度变得这么快，你叫我如何信你？”

宁怀远瞬时来了气，好似自己刚才服了软已是难得的事了，白鹄也该顺着台阶下才是。

“你别忘了，你是先皇留下的唯一子嗣，先皇的遗命只有你是名正言顺要去完成的。嫁了人，有了别饶孩子，就把父仇给忘了吗？”

是，北境的生活，和晏阙相处的生活，怀了身孕后的生活，白鹄越来越少再想起父皇了。要是没有这份使命感在身，她真想就这样和晏阙生活下去，不管晏阙做什么她都陪在身边就好。

可宁怀远的话，将她拉回现实，她的这个身份，至今未告诉晏阙。

“原本晏阙只想让他父亲的死因大白于下，让皇上的罪行暴露于人前，并非杀了皇上不可。至于皇上的真面目被世人所知后会如何，他并不十分在意。身败名裂后的皇上，想必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他只要达到这个目的就够了。”

宁怀远不解：“他没打算杀了皇上为他父亲报仇？”

“这事，我从来没问过他，从他言语态度间，我觉得他从来没有要杀了皇上的打算。”细想来，晏阙虽然恨皇上，但似乎还真没明确表示要杀了皇上，对他来，死，并不足以报复皇上，活着受人唾弃才更能折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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