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这山上竟能有这好物。想来应该是不少的。
连翘生长环境固定,不会只有一点,山里面肯定还有不少。
默默地记到心里,张俊七慢慢地下了山。
眼看着到了家门口,张俊七暂时不想了。她拍拍裤脚上粘上的干草,跺了跺脚上的灰,直奔堂屋而去。
一进来就看到张俊梅跪着的背影。
张俊梅身量高瘦,发量多的惊人。虽盘着妇人头,但还留着好大一撮披在身后,直至腰间。
她甚至连衣服都没换,仍是昨日那身浅灰绣着白菊的袄子。
那白菊,两个肩膀处各绣了一朵,因面料精细,显得精湛又打眼。尤其绣功,整齐饱满。
尽管张俊梅未转身,但张俊七一眼就认出这是她的姐姐张俊梅。
旁边同张俊梅一道跪着的这个男子,应该就是姐夫陈大建了。
陈大建长相端正,也仅限于端正。
正回过头来冲着张俊七尴尬地笑着。
不是腿断了吗?张俊七狐疑却未语。
屋里,东头张家人济济一堂,张根生坐在炕中间。张俊二带着妻子郑氏坐在炕左边。
郑氏是个很单薄的女人,永远都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不同于一般农妇。
郑氏皮肤特别白皙,眼睛不大不小,宛若春水却又满是贤惠,五官搭配的很无害。
从不干活,所以两只手也如青葱一般,白而细腻。此刻只静静地依偎在张俊二的身边。
张俊二的混不吝是大张村出了名的。
鸡鸣狗盗,调戏妇女,吃喝嫖赌,可说是无恶不作。
先是以赌为生,后十三岁与人出去闯荡,直到十八岁才回来。隔年在张俊梅的帮助下娶了郑氏为妻。
张俊七对这个二嫂可是充满了好奇。
浪子愿意归家,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同样的,能让浪子看上的女人,是不是更不简单?
可惜的是,以前的张俊七两耳不闻窗外事,整天就知道睡觉,吃完睡,睡完吃。顺带配合刘氏欺负连氏!
仿佛生活中所有的乐趣就是这些。
张俊七搜罗所有的记忆,发现,他对自己的兄长亲爹嫂嫂,那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原来的张俊七生活还真是枯燥的紧。
张俊三和刘氏坐在张根生右边,刘氏一脸的幸灾乐祸,一看就知是在看笑话。
张俊三倒是像破了的气球一样,蔫头耷脑。
张根生只闭着眼吧嗒吧嗒抽旱烟,没一会儿,脚下全是烟灰。
而张俊梅和陈大建就那么跪在正堂,张根生毫无让二人起来的意思。
张俊七走到张俊梅身边,见她面色冷淡,眼角乌青,像是一夜没睡,陈大建满脸纠结,颇是愧疚。
无人说话,气氛着实凝重。
张俊七一边扶着张俊梅起身,一边看看炕上坐着的所有人:
“我姐为什么跪着?”
张俊七话刚落,张俊梅原本灰败的面容好似裂开了一道缝,眼泪瞬间滚滚而落。
她再也忍不住趴在张俊七的胳膊上哽咽起来。
“小七,我被婆母厌弃。被你姐夫给休了。他们都在怪我生不出儿子。小七,我知道我不孝,娘刚去,我又被休回家。可是,这是我的娘家,如果这里不收留我,那我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什么?陈家,竟然把张俊梅给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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