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怕死,那是大家没有经历过绝望与失落,没有经历过致命的疼痛与煎熬,我之所以伤害自己,是因为只有痛能解决痛,身体痛了,心就不痛了,等整个身体不痛了,心痛就好了,永远都不会痛了。有好几次我差点就成功了,我把刀片就那么轻轻地在手腕处划开一个口子,我看见红色的血一点一点的冒出来,可是并不疼,我觉得那感觉很好,我马上就可以逃离开这一切的种种,可是,这个时候我一想到你还漂流在外,冬天会不会冻着,夏天会不会中暑,国外的饭会不会不合胃口,有没有饿肚子,有没有跟人打架,外国人那么高大,你有没有受伤,你那么喜欢人陪,自己一个人又怎么会习惯,会不会跟我一样每到深夜就失眠难熬,如果我死了,你回国后是不是就找不到家了……”她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了,“我怎么忘了,你在国外已经有家了……阿姨把你照顾的很好……”
崔柯宇心中心疼的情绪弥漫,表情严肃,眼泪不知不觉成串的往下流,他看向她纤细的手腕,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伤疤已不似当年那般暗红醒目,可隐隐约约还是能看到那道凸起的令人不忍的直线。
当年的回忆如昨天一般历历在目,当他收到潘晨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哭泣地喊着韩允真受伤住院了,整个人陷入昏迷当中,他的心像是跌入了谷底,他急忙买了飞机票连夜赶回国。
他一路疾奔而来,站在门口微微喘息时,他的目光一下子锁定在垂在床边露在被子外的手腕处。
上面缠着的纱布上,透出的红色格外醒目。他的双腿霎那间软弱无力,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两眼红肿的潘晨走到门口扶住了快要倒下的他,把他架到了走廊的排椅上,声音淡淡地叙说发生的一切,声音及其冰冷。
“林柯宇,我真的好羡慕你,她竟然可以在临死之际还念着你。”
“在她快要不行的时候她打电话给我,声音及其微弱,我赶到的时候,她就躺着冰冷的地上,周边全是血,她的意识很模糊,可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我不能死,他会找不到家的,我不能死,他会难过的。”
他永远记得当时痛恨自己的感觉,他狠狠地扇了自己好几个耳光都不觉得解恨,心痛地要死。
他那时好想永远守护在她身边,一步都不离开,可是主治医生说她的精神状态太差,她的心结还没有打开,如果他贸然回到她的生活里,不见得是件好事,这种病不是有亲人的陪伴就能治好的。
“都是我不好,”他低头,声音凄凉。
韩允真双手握拳不停地砸向他的胸膛,心里的委屈喷薄而发,“都怪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出现了为什么又要离开?”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她的心如刀割。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我好想你。”
一瞬间崔柯宇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揉碎了,尖锐的刺痛一下子穿透了四肢百骸,他再也克制不住地用力把她揽入怀中。
“对不起。”
一时间什么解释与安慰都化作灰烬,面对怀中委屈之极的女孩子,他只感觉到心乱如麻,束手无策。
他把她抱得更紧了些,在她耳边喃喃重复着。“对不起。”
韩允真没有挣扎,任由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脸颊压在他结实的肩膀上。她觉得自己太软弱了,可是她现在有点不想再去思考。
“你能告诉我答案吗,为什么不认我,哪怕骗我,我也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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