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已毕,即刻动身。
蒋怀和曾谦作为正副“监试”,带着法师们和一群衙役,向北边的那片大山走去。
演武场里,有两个人望着远去的法师人群。
其中一个,就是几天前城门的马车里,那个华服公子。
“孔原,”华服公子道,“我让你派人去跟着那个白衣美人。怎么她今天到这来了,你却没事先给我报信?”
“公子恕罪。”
身旁,脸带刀疤的文人孔原,声音恬静道:“在下已派了人手,只是都被那银发婆子发现了,他们一个都没能回来。”
华服公子顿了顿,道:
“那个疯婆子确有一手,就算了。
那那个青衫小子呢?我让你告知城里的大小客栈,绝不能让他住下。
怎么,他还是住进了揽胜楼?”
“那揽胜楼的侯掌柜说,当时没认清楚人,迟些他会带大礼登门,向公子您当面道歉。”
华服公子笑了。
他有些贪婪道:“这个暂且不说。可你明明知道,那青衫小子和那小娘子的住处了,你的人,怎么也没跟上他们?”
孔原道:“在下的人日夜守在揽胜楼前,每次那小子出门,都会立即跟上。
可那小子走起道来漫无目的,走着走着,突然一下,就带着小娘子不见了踪影。
他们几次都跟丢了人。”
“废物!”
华服公子望着远处,赵寒的背影:“小子,我独孤亮看上的女子,你竟然都敢插上一手。
哼哼,这次‘食人谷’的法师甄选,我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下场。”
许乘阳,袁沐风,独孤亮。
这三个人都望向了赵寒。
赵寒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和伙伴们有说有笑,跟着大队一起往前走去。
“大人。”
高台上,孟凉喝了口小酒道:“这食人谷案也真是离奇,前后折了两拨人了。
这次您再派这些人去,就不怕再出点什么事?”
中年官员望着那些远去的身影,道:“孟统军,您是沙场大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想必您最清楚?”
孟凉一笑,满面的胡茬都动了起来:
“独孤大人英明。”
中年官员神情肃然。
他脸上的皱纹,就像山丘一样。
他,正是这次法师招募的主导人,上邽城的最高官员。
上邽县令,独孤泰。
……
……
群峰似海,山道危难。
众人不知道攀爬了多久,才到了一处山腰。
山腰上有好些农舍,都荒废了,到处都是残垣断壁。
这就是,当年捕役们来过的,那条半山村落。
有个老衙役当年曾来过这里,但因病没去办案,侥幸逃过一劫。
他指着一条山间的泥泞小道,说那就是当年樵夫说的,那些高昌使者离去的山道。
当年,那些衙役也是从那条道进的山,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众人沿着小道,继续进山。
又不知翻了多少个岭,夕阳西下,山路渐渐昏暗了起来。脚下泥泞荆棘,早已看不到道了。
赵寒哼着曲,手里拿着根烂木头,边走边晃。
“咱们走的这条道对么?”洛羽儿道。
“太对了。”赵寒道。
“你怎么知道?”洛羽儿道。
“它告诉我了。”赵寒扬了扬手里的木头。
“……”
“寒老弟,”姜无惧道,“这就是你捡的一根木头好吗?”
“确实是根木头,”赵寒道,“可它不一样。
它是根悲伤的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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