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碰到黑猫那次?”秦商老实地说完，又道，“那只不过是我一时猜测，那黑猫出现的时机太凑巧，至于这祭司……”她忽然扬高了声调，“小沧你知道，君权神授吗？”

小沧扬起短短的脖子，长尾甩到一边，高傲地道，“本君自然知道，凡界的帝王，都是天命定好的。”

秦商点点头，“就是这个意思，历任皇帝都是要让百姓坚信他就是那个，天神认定的帝王。神官府作为一种神权的代表，替天神传授天命，替百姓驱灾求福，亦可作为帝王用以巩固自己威信的工具。”

“所以，他真有可能也同本君一样，算个神官?”小沧似乎有些激动，它想不到人间居然真的有“亲戚”！

秦商不答反问，“小沧，你见过那个祭司吗？真的一直都是一个模样?”

“不知道，本君自有意识来，便在这人间，苏醒后，遇见了你，跟你一起去了漠城，没见过他。”

秦商抚着它的脑袋，温声又笑眯眯地说，“小沧，你说的“待这个世界安稳后，我就可以回家”不是骗我的罢?”

小沧只觉得秦商这笑容阴测测地，“本君才不会骗人！只要帮助你完成这任务，本君就可以——”

“咕噜——”

小沧那没说完的话，被它自己一声“咕噜”打断。

秦商失笑问道，“你……饿了？”

小沧很不争气地脸红了，幸好幸好，本君是只老鼠，她一介凡夫俗子，看不到，看不到。

秦商见它没回答，就知道是饿了。

“走，带你去找吃的。”她取下挂在铁架上的外衣，往门外走去，又问，“小沧，你平常吃什么啊？我从前养实验鼠都是用培养基的，培养基上有白鼠需要的营养物质，但你说你不是白鼠，那你平时都吃什么？虫子吃吗？”

小沧本默默忍受着这一系列“嘲笑的话”，突然听说虫子，光是想到那蠕动的身躯就足够它炸毛了，于是某位神君暴躁得吼着，“放屁！本君怎么会吃那些低等又恶心的生物！本君只吃琼浆玉露！”

秦商脑门一黑，“没有琼浆玉露。”

“那就新鲜的果子。”小沧吼完也发现自己说了句梦话，这凡世，哪来得琼浆玉液给它啊！又补了句，“这是本君能接受的最低要求。”

“那秦商以前是怎么养你的?”

“本君何须一介凡夫喂养?”小沧嗤了一声，有些高傲地抬头，“从来都是本君自己去觅食的！”

秦商脑门再一黑。

二人斗着嘴，躲过了夜巡的宫廷侍卫，溜到了御膳房。秦商发现，带着小沧就好像带了个导航仪，绝不可能迷路，这倒是挺好的。

“小沧，这里似乎也没果子，是不是全收起来了？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秦商转了一圈，果蔬、肉类倒是见到不少，能吃得果子，一个也没有。

小沧哪里听得进秦商的话，嗦溜一下就钻进了米缸里，有些飘渺地声音说，“你自己转转吧！本君要进食了。”

秦商一怔，肩膀猛地抖啊抖，这、这就是所谓的只吃琼浆玉液么？

“那你快些，我在附近看看。”秦商往门外走了一段距离，忽然又回头，“要不，你自己吃完回去，我先回去睡觉?明天还有比试。”

小沧呜呜了两声，秦商这才出了御膳房。

*

皇宫结构比较环绕，廊檐迂回，宫殿众多，花林树木，幽径石道也不在少数，夜月下看什么地方都是差不多。

而凭着记忆往回走的秦商，出了点小状况。

穿过一座假山的石洞后，秦商进了一片幽暗的花园，真的是一盏宫灯都没挂，以至她都开始怀疑，方才真的是从这去了御膳房?

不知是不是因为夜里寂静得很，秦商脚踩碎石道的声响引来了夜巡侍卫的注意，“谁在哪里！”

秦商心一惊，迅速窜进旁近的一簇灌木后，侧躺在灌木根旁。

俩侍卫提着灯过来转了一圈，结果并没什么，其中一个微矮的侍卫哼哧道，“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大晚上的，谁没事出来溜达?”

那个高个子挠了挠头，喃喃道，“我分明听到了脚步声！”说着又提了提灯照了一圈，“可能是我听错了，不过咱还是仔细点好。”

……

直到那俩人的声音渐远，秦商才动了动身子，慢慢地站了起来，注意到衣裙上蹭了些泥土，便半弯着腰去掸掉，等站起来时，整个人猛地一颤，这……这……这怎么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