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在上,不孝女林炎冉给您磕头认错了。”说罢,林炎冉真就当众跪下,给林钧磕头。
林钧年逾四十,正值壮年,国字脸,方面阔耳,常年驻守边关征战杀敌,浓黑的长眉之间有着一股凛然煞气。
他此时身着墨色居家常服,在门前站的笔直,俊挺的身姿与一般文官不同,自有一股成熟男子的刚强与冷硬,这也使得他比平常这个年纪的男人更加有魅力。
林钧迈着沉稳的步伐向前走了两步,一双精光熠熠的黑眸中闪过一丝怜惜,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年幼又丧母,闹也闹过了,罚也罚过了,就是犯了再大的错,也该被原谅。
只是他素来不善言辞,虽说当时因为恼怒责罚她,但到底是自己疼在心里的第一个女儿,如今见她一回来就跟他道歉,说不心疼不想念是假的。
本想亲自扶她起来,可一看四周众多来往仆从,便收回半空中的手,背在身后,沉声道:“起来吧,既然知道错了,以后就好好待在府里,再不要任性妄为。”
“是,冉儿谨记。”林炎冉在桃丫的搀扶下起身。
樊氏冷眼看着,心里嫉恨如疯长的野草,到底是亲生的,小贱人在老爷心中还是有一些地位的!
不过没关系,只要她成了名副其实的将军夫人,一个小丫头而已,在这个府里,还不是任由她搓圆捏扁,等到明年一开春,随便许个人家了事,她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一行人回到府里,林钧命人准备了丰盛的洗尘宴,让府里的人都出来正厅吃饭,热闹热闹。
期间老夫人推说身体不适,没有出席。
席间,樊姨娘舌灿莲花般将回城路上惊险讲一遍,听得其他两位姨娘心惊胆儿颤的,当然,她少不了添油加醋的说起两母女的委屈和害怕,尤其是林炎姝被劫持那会儿,脖子上现在还留着红印子呢。
林钧当晚就去了樊姨娘的芙蓉院,一顿柔情安抚自是难免。
林炎冉吃过晚饭就带着桃丫回到自己住的畅冉园,院子里原本栽种着她最喜欢的白玉兰和金桂,一个是过了花期,一个是花期还没到,只余一些翠绿的树叶了无生气的随风轻摆。
桃丫跟着她一路上好奇边走边看,来到院门前,轻声问道:“小姐,这是你以前住的院子吗?”
林炎冉点头轻应了一声,问道:“可识字?”
桃丫憨笑摇头,指着院前小小的匾额说道:“第一个字不认识,小时候只跟过村里的教书先生学了一点点。”
“没关系,不会可以学。”林炎冉抬脚进到院子里,四目环顾,可以看得出这里已经被人收拾过一遍,虽没什么生气,倒还整洁。
推门而入,入眼的是梅兰竹菊四面雕花花梨木屏风,右侧搁着百花齐放双面绣架,墙上是孔雀戏牡丹的长图,对面摆着一人多高的书架书案还有博古架。
往里走,是金丝楠木嵌珍贝圆凳,同款八方桌,九鲤戏荷四方条案,喜上眉梢缠枝纹檀木梳妆台,腊梅枯藤洗漱盆架,紫月虎皮鞭、碧水君子剑,衣柜及木施,粉色的蚕丝缀水晶珠帘绣帐,如意金钩勾住两侧帐幔,床上被褥整齐整洁。
这些物件还是原来的摆设,一样不少,如此熟悉。
多少个日夜她都盼着能重归故里,重回将军府,如今,真就回来了,倒叫她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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