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安渡口。
郭府尹一下船就看见徐如松雪白衣衫,颇为诧异地问:“徐二公子一向作风沉稳,怎么此次又是叫我乘快船来兰安,又是亲自迎接的,出什么事了吗?”
徐如松二话不说先行了礼,然后才开口道:“不瞒您说,如松的夫人其实是澹月国女将,房若轩。”
“什么?!”
没等郭府尹反应过来,徐如松又抱拳鞠躬道:“眼下她已经被国主打入大牢,有性命之忧。郭府尹与左相关系极好,是国主身边的红人,您若能为若轩开脱几句,我们一定铭记您的恩情,您一直颇为喜爱的《丹鸟图》也会送至府上。”
《丹鸟图》是水墨大师张子静的封笔之作,千金难求,徐如松此举是豁出去下了血本了。
“你想让我帮房若轩说情?”郭府尹这才明白他的意图,负手问道:“你怎么不直接找左相?他说话比我管用多了。”
“找过了,左相已经替若轩求过一次情,第二次不好开口了。”徐如松言简意赅地解释。
郭府尹盯着他问道:“这万一被国主发现,本府尹多半要小命不保,到时候就算有千万张《丹鸟图》也救不回来。我凭什么帮你?”
徐如松看他似要拒绝,面有不忿,知道他想起了女儿郭元衣惨死在徐府一事,抿唇说道:“我将令千金死亡真相告诉您时,并没有奢求过报答。不过是希望您知晓如松的能耐,日后能用得到晚辈的地方,能够更方便一些而已。”
这一席话不仅推卸了郭元衣之死的责任,也暗暗提醒着眼前的郭府尹:徐如松既然有查到郭元衣真正死因的能耐,自然也有威胁郭府尹的可能。
郭府尹沉浮官场,这点暗示还是听得懂的。他一边心底哂笑徐如松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样就沉不住气要威胁自己了,一边说道:“徐二公子难得如此急切,在下自然要给几分面子。待我沐浴焚香后,就去一趟国主寝殿。”
徐如松没有理会他话语中的讽刺,转而做了个邀请的手势:“不用麻烦了,国主寝殿中本就有熏香,您是否焚香是分辨不出来的。马车已经备好,请您上车吧。”
······
御花园内。
国主正在向左相征求意见:“徐如松那个狗东西居然敢威胁我!现在该拿房若轩怎么办?”他踱着步,越想越觉得房若轩是块烫手山芋,“不然我们干脆不给她派太医,让她死在牢里算了?”
左相的悠闲与国主的焦躁不安形成鲜明对比,他沉声说道:“徐谋士只是救人心切而已,归根结底他是东上人,料他也不敢暴露你的秘密,引起东上大乱。还有,房若轩不能杀。”
“不能杀,难道能用吗?房若轩是有绝世之才,可她毕竟是澹月的将军啊。”国主怀疑地说道。
左相笑了,漆黑的瞳眸中闪过狡诈的光芒,“能用。不过不是作为将军,而是作为澹月国主唯一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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