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府尹说一不二,当天就找来了号称拜城断案第一人的蒲元。一身黑色劲装的捕快顶着红日迈进了徐府,赤红的门槛被他踏出一道印痕。
徐父为了表示歉意,给此人准备了一间上房,并且命令家人及下人们对此人务必知无不言、从实招来,态度诚恳得像是去世的是自己的亲闺女。
一边是郭元衣的丧礼,一边还要应付蒲元的调查,老爷、大夫人和徐如苻夫妇忙得脚不沾地,下人们也都不敢造次。房若轩不想掺合进这种事,徐如松就对外谎称夫妻俩得病,需要静养,也避免了外人打扰。
于是房若轩在携月揽秋只能练剑,没有其他乐子,呆得很难受。恰逢今日有集市,徐如松便让她女扮男装,而后带她出了徐府,去拜城集市上游玩。
在两个大包、三只虾饺、一串冰糖葫芦下肚后,房若轩惬意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你们拜城,不说别的,这个美食啊真是一流······可惜不能天天都吃到。”
徐如松在本地享有盛名,嘴里叫着“徐二公子”凑上来的人有不少。他一边得体应付着这些招呼他的人,一边回应道:“以后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还有这功夫呐?”房若轩来了劲,抬起眼睛问道:“你会做什么呀?”
为了防止被徐府的人在大街上认出来,戳破谎言,房若轩今日换成了与徐如松一样的白衣,越发显得窈窕玲珑,人皮面具也做得很巧妙,完全挡不住明眸皓齿,唇若点樱,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只是恐怕无人能想到,雪白的羽丝长衫下,是能瞬间取人首级的龙泉剑。
徐如松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回答道:“你想吃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又开始玩儿猜我心思的那一套啦?”房若轩哼了一声,躲开他的怀抱,“那行,今晚我要吃松子烧鸡,你在小厨房里做,不许惊动徐府主厨。”
徐如松:“哦,你是怕蒲元知道,你在郭元衣去世的第一天吃荤,因此怀疑你?”
操,房若轩暗骂——这人怎么还真是一猜一个准。
“其实无妨。天底下的捕快,没有因为别人想吃肉就要抓人家的。”徐如松含笑道,“更何况这个蒲元办案还算利落,这件事情对他来讲,不是难题。”
房若轩这才从徐如松口中得知这个蒲元究竟是何方神圣:此人乃是拜城本地人,不久之前初到大理寺上任,就破获了两桩奇案,被称为拜城第一神捕。如今年纪轻轻就在上京名声大噪,前途不可限量。
“此人平民出身,不过今非昔比,如今也是很难请到他为私人办案了。”徐如松说道,“郭府尹这回真是铁了心要查出凶手,老爷也在人家的查案之路上让出道来,近日说话走路,都要让他三分。”
徐如松说这话,是为了让房若轩放松。蒲元是个查案的好手,以他的智力一般不会冤枉人,房若轩不必事事避嫌,考虑他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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