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峰易守难攻,这话不错。然而据你传来的战报,若轩已经过了最险的大渡岭,之后的小山构不成什么威胁。
再者,司将军带的将士们长途跋涉,已经疲惫不堪。就算让他们强行阻拦若轩,也只是平白浪费兵力罢了。
最后,你要搞清楚,若轩此行的目的是抢粮。她没有屠城的习惯,所以丢掉的三座城都不需担心;只要守住粮囤,若轩的此次东征,就算失败了。
是故,如今之计,众将士应当退回秀城,加固城墙,严防死守,保住粮仓。”
徐如松侃侃而谈,风采斐然,清瘦的身影似乎猛然间高大了起来。
副官羞愧地低下了头——他可没想到这么多。
司明早就知道徐如松心思缜密,这番话不足以让他惊讶。
只是,他敏锐地捕捉到,徐如松说起那位若轩将军的时候,用的称呼是“若轩”。
——奇怪,他一个东上国谋士,是怎么与澹月国女将如此亲密的?
没等司明想出个所以然来,徐如松就出了军帐,亲自巡查城内安保去了。
······
不出徐如松所料,房若轩果然很快打到了秀城门下。
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一般,房若轩没有继续进攻,而是选择安营扎寨,看起来准备搞持久战。
有些守将看不懂这个操作:“她为什么不继续打?”
“要知道,拖得越久,她那边的物资就越缺乏。她现在应该一鼓作气来打我们的呀!”
“就是啊,这个娘们到底会不会打仗啊?”
主将帐内,议论的语气却截然相反。
“若轩不仅在秀城城前安营扎寨,而且派兵守住了朗峰险地,杜绝了我们调兵包抄的可能。”陈述完事实后,徐如松评论道:“思虑周全,面面俱到,不愧是澹月国第一女将。”
司明忍着没有指出徐如松的语气有多么自豪。
她房若轩就算是战神下凡,这对于东上国又有何助益?你徐如松自豪个什么劲呢?
最终,司明还是未发一言。他想着即将面临的对手,眼神冰冷。
——就算徐如松对那个若轩将军有什么心思,只要若轩将军还站在东上国的对立面,司明就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
房若轩休整了三日,两方的将士们都快等得不耐烦了,她这才决定试探着进攻。
她把兵力分成两股,她亲自带着主力去秀城后包抄,让副官带兵从正面佯攻,还留了一小队守住兵营。最后的任务最为安全,自然分配给了千金郡主钟意。
一切就绪后,房若轩率精锐部队,试图走小路绕到秀城后门去。她的精锐部下大多会轻功,几个辗转腾挪就到达了目的地。
房若轩满以为自己来得无声无息,结果扒开半人高的草叶子、往城门上一看,好家伙,这戒备比城楼正门还森严,高大的司明将军更是亲自坐镇。
原来他们早就预料到自己会绕过来打后门!
房若轩咬牙切齿,深感自己被算计了。可是来都来了,不战而退的话只会大损军心。不得已,她只能身先士卒冲上前,施展轻功,开始爬墙。
房若轩的轻功有个极好听的名字,叫“云顶攀松”。可惜她学成了这门功夫后,可没功夫上云顶去爬松,成天攀的都是城墙石土。
无数的箭雨从城上落下来,房若轩艰难地腾出一只手,龙泉瞬间出鞘。她挥动宝剑斩断箭羽,另一只手把着城墙缝隙往上攀爬。
房若轩攻的城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秀城的城墙却最为诡异。远看没什么特别,但是极难上手,要不是房若轩内力深厚,怕是早就滑落下去了。
不知不觉间,房若轩自己已经变成了唯一的前锋,她不仅要保护自己,还要照顾躲在身后的士兵们。
剑花缭乱间,她累得抬头,透过细密的箭羽,看清了穿着玄色盔甲的将军,以及一旁的白衣书生。
那玄甲将军鼻梁高挺,轮廓分明,眉间几道深深的沟壑昭示着坚毅。此刻他的眼神肃杀而冷酷,骨子里明晃晃写着嗜血两个字。房若轩打探过消息,她知道,这人多半就是司明将军了。
到底是沙场老将,果然卓尔不群。房若轩知道,自己轻敌了。
白衣书生则是一副温和皮相,深邃的瞳仁带着笑意望向自己——就好像她现在这副狼狈样子很好笑似的!
房若轩几乎立时就恼了,连劈开飞箭的力道都狠了几分。情绪激动之下,脚下打滑,手上没把稳,竟是从半空中栽了下去。
澹月军队顿时乱作一团。
在房若轩掉下去的同时,一直冷静自持的徐如松惶急飞奔到城墙边缘向下看去,把身后司明的阻止全当做了耳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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