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生感慨道：“当时，我就躲在人群里，看着你被林大哥打的头盔掉了，头发散了，虎口都裂的出血了。可你，依然撑着，用那杆顺着你血迹的红缨枪，指着林大哥。那个时候，我从未有过那种感受，就是想要努力站到你身边，为你拼命，就算有一，死在你刀下，我也无所谓。”

傅青纾白了他一眼：“所以你就去跟官家请旨，要娶我为妻。刚好还在你们那批进士面临授官的节骨眼上，然后就被发配到一个偏远地区当通判去了。请旨娶妻不成，之后你就策划了那起军官吃空饷案？”

许平生见她提起，面上也是羞恼的很：“能不能不要皆别饶短啊？”

顿了片刻，他也看了傅青纾一眼，有些不满道：“其实那起案件一直存在，只是他们掩饰的太好，你们没有查出来。后来我过去做了通判，发现了，便稍微指点了他们几句。谁想得到，他们还真有那个胆量，敢直接动军需。你应该感谢我啊，没有我，这件事就没那么快暴露在你们面前，你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把他们拿下。”

傅青纾依旧没有好言语：“所以你就用自己做诱饵，犯了罪引我们过去查案？然后再牵引出他们？这要万一我没有识破这案件之后还有其他的事情，你岂不是就真的死在我的刀下了。”

许平生依旧是一副“我不在意”的模样，摊手道：“我不是了，第一次见你时，就有一种我此生就应该为你而战的感受吗？即便死在你的刀下，我也毫无怨言。“

傅青纾像是想起了什么，嘲讽道：“是吗？那当时我手下捉了你，你将一切都交代了，我最后去看你的时候，你蒙着眼，疯狂的叫着我的名字，那不是一种想要活下来的挣扎？”

“不是。”许平生终于不是一副“与我无关”的表现了，他郑重道：“我那只是想要吸引你注意，想要最后见你一面，只是我没想到，我把一切告诉你之后，你会暗中救下我。你知道吗，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一直想着，要是自己有一，能和你这样坐在一起，赏月，喝酒，聊，开玩笑，那人生就该圆满了。”

傅青纾也笑道：“没想过吗？”

傅青纾举杯：“恭喜你，人生在今日达到圆满。”

许平生端起酒杯和她碰杯：“也恭喜你，获得像我这样一个能洗衣做饭的好谋士，嗯，还是好手下。”

二人双双饮了这杯酒，之后便又恢复沉默了。

“后悔吗？”傅青纾再次问了他这个问题。

许平生摇摇头，道：“不后悔。如果当时林大哥，只怕我早就和家人一起，死在那个狗官的刀下，可是如果不是你，我只怕也会和林大哥他们一样，莫名其妙的死于中毒。”到这，许平生的目光冷冽如霜，盯着前方，又好像透过前方，盯到了别处去：“所以，我现在能活着，已经是上待我不薄了。”

傅青纾知道他在恼恨什么，就是林月楼的山寨遭人在水源处下毒，结果全寨的人都死于那次中毒。反倒是偷偷跟着傅青纾的许平生，逃过了此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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