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很大,他们慢悠悠的走着,花了不少时间。就快走出午门抵达御街时,忽然身后传来一句急促的呼喊。傅青纾急忙回头,看见张长福硕大的身影艰难的跑着,一边跑一边喊:“傅姑娘,且等等我。”
罗季然看着傅青纾,只见她的面上表情从冷淡转化成欣喜,她甚至还焦急的往张长福那边走了几步,声音也是毫不掩饰的欢喜:“张内监,我刚才还想着,要不要去找你,将这手炉还给你。”
张长福好不容易平息气喘,才道:“这手炉既然赠与你,自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不过,官家今日心情好,做了半阕词,让我念与傅姑娘听。您可仔细听好了:霜林素裹胜瑶京。风云台,望京阙。玉楼别後,月来梦短,犹喜相逢。”
霜林素裹胜瑶京。
风云台,望京阙。
玉楼别後,月来梦短,犹喜相逢。
傅青纾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念着着半阕词,虽她诗词并不怎么懂,但是这半阕词,她确实听明白了,也……懂了。
原来,原来难熬时光的不止是她一人,原来殷殷盼切的也不是她一个人……她心下欢喜,面上也欣喜。忽然又觉得自己情绪可能太露白了,于是稍稍敛住欣喜,给张长福行了福礼:“多谢张内监相告,还望张内监回话,就……青纾,必定赴约。”
回去的路上,傅青纾已是别样心情。与白走的虽是同一条路,但心情却截然不同,连带着,她的步伐也欢快了起来。
这是罗季然和玉鸾仙从未见过的模样,她时而拍掌疾步行走,时而双手负在背后,低头缓缓挪着步伐,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一股女儿情态。
玉鸾仙和罗季然不远不近的跟着,她声道:“原来姑娘也会开心的像个孩子,我还以为,她生就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呢。”
罗季然垂目,沉吟片刻,笑道:“怎么会没有呢,是人,就都会有开心雀跃的时候。只是大家的表现形式各有不同罢了。哪里又会有人,生就是某一种模样呢。”
只是他们的姑娘,开心的时候比较少罢了。
然而,自此以后,直到罗季然身死,他都没再见过傅青纾像今日这般开心的模样。不但没有这般开心,就连笑容,都很少流露过。那个时候,罗季然就特别怜惜他的姑娘,心想着,不管旁人怎么对她,至少自己守在她身边,还能关心她,照顾她。
真的,他从未想过要去背叛他的姑娘的,从未想过,也从未有过这种念头。
可是,世事多变,万事不由人。
直到死前,他跟她告罪,忏悔,甚至自戕,他都是抱着这种心态的。闭眼前,他看到她甚至都没有变过脸色,他就知道,他的姑娘,不会再笑了。
傅青纾回了府邸,换了身服饰,又让玉鸾仙重新装扮一下,便带着玉鸾仙出门而去。
还未到达皇家猎场,她远远的便瞧见,整个猎场灯火如昼,远远望着,好似一片温暖而缥缈的仙境梦泽。她心下狐疑,皇家猎场只在开猎的时候才会点灯,这如今寒冬腊月,怎么就全场点疗。
难不成,真的是他为她而准备的?想到这,她心里欢喜,马鞭高高扬起,用力一挥,马儿快快的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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