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提起那事,傅乔氏面色略有不安,沉吟片刻问:“你……有话要对娘亲?”
傅青纾望着外面的白雪,像是失去了神魂一样:“我记得您曾对我,当我找到舍以终生而珍之重之的人,我就会明白你所的话。今日,我好像明白了。母亲,我遇到那个人了。”
听到这话,傅乔氏应当欢喜的,可她心里却异常沉重。她总觉得,傅青纾身上会发生不好的事。她正想开口劝慰,傅青纾却将双脚从她怀里放下,光脚走到了窗前,缓缓道:“这世间的黑白并不分明,人间善恶也没有唯一标准。黑白框不住强者的欲望,善恶也只会为胜者摇旗呐喊。我们都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粒红尘,善恶黑白,于我们而言,只是我们自己认为的善恶黑白。所谓纷争,不过是立场不同的善恶黑白的碰撞罢了。”
“母亲,我明白了。我都明白了。”
傅青纾来到京兆以后,话就日益变少,但也从未像今日这般模样。见她如此,傅乔氏心里急的快疯了,她跑过去,抓住傅青纾的手,紧紧抓着:“你明白什么了?纾儿,告诉娘亲,你到底怎么了?你又明白什么了?”
谁知傅青纾忽然展颜一笑:“母亲,没事的,我只不过是一时感慨而已,并没有什么。”
傅乔氏望着眼前对自己盈盈一笑的长女,心里的不安卷成了风暴,将她淹没。她隐隐有种感觉,当初她的那番话,或许真的会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年夜当晚,林浩然有些不耐的和一众兄弟姐妹候在花厅餐桌旁,等待林正礼入席。见他不耐烦的模样,他的娘亲暗中掐了他手臂一把,朝厅门努了下嘴。林浩然顺着她示意的方向看去,即刻敛眉正色,换上一副乖巧模样。
林正礼穿着便装踏入厅内,扫过众人,最后在林浩然身上停顿片刻,嘲讽了几句:“怎么?今日林大公子也有时间,来陪老夫过年夜。”
林浩然恭敬拱手回道:“爹爹哪里的话,以往是儿子不孝,每逢佳节,都不曾陪伴父母膝前。现如今儿子年岁渐长……。”
“好了,这些场面话就不必了,你心里打什么主意我还不知道?没钱了还是想出去了?”林正礼在桌旁坐下,招呼一旁候着的成群儿女坐下,见林浩然讪讪笑着,并未与他人一起落座。道:“怎么,还要我亲自扶你坐下不成?”
林浩然应了好几声,急忙在母亲旁侧的空位上坐下,见林正礼动筷后,其他人才动筷,林浩然识趣的最后动筷。这一幕落在林正礼眼中,又有些气不顺了,声音不免沉了下来:“不就是鞭笞你一顿,扣了三个月的例钱,罚你禁足半月吗?这就受不了了?如今这般唯唯诺诺做给谁看?”
林浩然这个儿子是他子女中最为聪慧,可也是最为调皮纨绔的。原本在讲筵所求学,就仗着自己的家世,不学好,后来入了太学院,依旧我行我素,和一群纨绔子弟日日光顾花街柳巷,在街头巷尾调戏良家女子,以此为乐,不思过也。以致他的书房三两头有学官光顾,真是把他这个当朝左相的脸丢尽了。如今京兆谁人不晓,当朝左相之子乃是京兆最纨绔、最风流、也是最无用的二世子。
这不,腊八那日,原本一家欢欢乐乐的坐在一起共度佳节,不成想又有一学官上门告状,称林浩然将一青楼女子扒光绑住,藏在了学官的床上,导致他被夫人打骂一顿。当即林正礼气的气不打一处来,拿过鞭子就给了林浩然一顿毒打,后又不准任何人探望医治,将他关在房里三三夜后,才让大夫前去医治,但随之而来的又是其他一顿惩戒。
谁知林浩然出来后,竟然会萎顿至如此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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