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从。”傅青纾抬首望着紫宸殿的匾额，弱不可闻的说了一句：“太皇太后需要他顺从，他如果够聪明，就应该做到这一点。即使反抗，也不能叫她知道。何况，我们连臣子都不算，不值得他为了我们，去忤逆太皇太后。那样，太不划算了。”

沈哲虽然是练武之人，可毕竟也只有十六岁，而且今天为了帅气，早间特意少穿了一件棉衣出门。他捂紧胸口，几乎缩成一团，问：“那要是我们这次受罚，没挺过去，怎么办？”

“错了，你又说错了。”傅青纾偏头看他，竟然还带了微微笑意：“太皇太后不是在惩戒我们，是在惩戒官家。”

在赵元祐是太子之时，他就被选拔出来，受当时的官家之命，时刻守护赵元祐。这些年随着赵元祐在宫中行走，也见过一些达官贵人的弯弯绕绕。可他毕竟是武人，没有赵元祐和傅青纾那样的玲珑心，一切不愿多想，一心认为自己只需守护好官家，其他就一概不管。却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因此遭罪。

可是，我还是不愿意去想这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啊。

他见她还能笑出来，无比惊讶，又恰如其分的岔开话题道：“难道你就不冷吗？”

好似是为了应他这句话的景，傅青纾微微晃了晃，一头栽了下去。沈哲立刻爬过去将她抱起，搓手捂她的脸颊。她的脸颊冻得有些僵，因为肉肉的，搓起来像两块圆溜溜的冰块。他看着傅青纾的样子，想起来她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心疼道：“要不我禀告官家，先送你回去，你的罚跪我代替。”

傅青纾小小的手抓上他手背，也是冰凉冰凉的。她声音微弱，却饱含不容拒绝的坚定：“不……不行。”随后便没话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又微弱的说：“不怕，时间……还长着呢，时间……会分出胜负的。”

赵元祐微微拧了眉，心中虽然早已清楚傅青纾的心智，听到这番话依旧有不少的震撼。他不确定的重复确认：“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沈哲年轻气盛，身体素质好，再经过太医这番温疗，膝盖上的寒意褪去不少，他又开始生龙活虎乱蹦。虽然在外间他总是沉默寡言，但和赵元祐毕竟年少相识，二人独处时总是会活泼一些。他此时双手撑在赵元祐前的龙案上，难得的打趣道：“那是自然，不然你以为，这话会是我说的。”

赵元祐掀开一本奏折：“嗯。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沈哲：……

傅青纾醒来时，已是数日后，是在福宁殿的耳房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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