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纾不放过每一丝可能:“那入伍以前呢?可否结怨?”
傅乔氏面有古怪,神色不太自然,犹豫好久还是说出来:“也不算结怨吧。就是当时,我不是和青州的医药世家文家长子文天龙有定亲嘛,但是后来我和你爹私奔了。后来……后来听说文天龙独自去追我,半路跌下山崖,身亡了。”
傅青纾感觉隐隐约约摸到一点线索了,她继续追问:“那你们有去查过他们家吗?”
傅乔氏面有愧疚,弱声道:“有。你爹爹后来发迹了以后,去查过,想赔礼道歉弥补过错。可是一打听,才发现文家从此就败落了。当时文天龙跌落悬崖身亡后,文家祖母一听闻消息,当堂就气的随文天龙去了。后来文家去巴蜀之地买卖药材,文家家主路上遭遇劫匪被杀,留下一妻一幼子。只是文家旁支觊觎他们家家产,借机说是她们母子克死了其他人,将他们强行赶出文家,霸占家产。这孤儿寡母一路北上,想去报官,不想却病死在了京兆城外,就连尸骨都是扔在乱葬岗无人问津。”
她沉默了很久,才继续道:“我们起初也怀疑过是他们家掳走霁儿的,可是再次查探,结果还是这般。至于文家其他人,自然不会为这往事得罪堂堂定国公。”
傅青纾只听过傅乔氏和傅东来私奔之事,却不料想背后还有这么一重故事。如此说来,傅青霁消失,难道真的就没有线索可以查起了?她一时气急,拼命咳嗽起来,傅乔氏将傅青瓷抱下床来,喂了傅青纾一些汤药,宽慰道:“这事有你爹爹在忙,你就别操心了。好好休养。”
傅青纾点点头,母女三人又说了一些体己话,傅乔氏见天色已晚,才带着傅青瓷离开。
可是就在她们聊天之时,远在数百里外的青州下的一镇子,傅青霁大声的和府衙前的衙差正在争执。原来是她要报官,说自己是堂堂定国公二女傅青霁,却不想那两位衙差笑掉了大牙,说自己是天皇老子,并把她赶到了城外。
自此后,傅青霁一路靠乞讨北上,可天气寒冷,天寒地冻,不到数日就折腾成了一个乞儿,靠吃野菜,捡剩饭,甚至和流浪狗抢粮食维持口粮……。
这一日,包子铺的老板将顾客剩下的包子刚扔在潲水桶里,傅青霁就扑了上去,同时扑上去的还有其他的乞儿。最终她抢了两个肉馅的包子,怕被人抢,自己偷偷躲到了城墙根下吃。
当她塞了一嘴时,发觉前面有个高大身影,抬头一看,是一个白衣年轻男子。他盯着傅青霁的吃相,轻呵一声,笑了,温柔道:“女孩子家家,别吃得这么难看。”
傅青霁鼓囊着腮帮,吐词不清道:“不快点吃完,他们会抢我的。”
男子朝她伸出手,笑眯眯道:“都是别人剩下的,别吃了。我带你去吃干净的吧。”
傅青霁仰头盯着他,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缺一个徒弟,而你,很合适学医。”男子将她领上车,车上满是药草味,后面还堆了好几箱药草,傅青霁相信他没说假话。于是小心翼翼的问:“你要去京兆吗?”
男子摇头,疑惑的问:“不去哦,我刚从京东东路一带收了药草,路过京兆,准备回江南一带行医的。如果你要去京兆,我就只能找其他人当我的学徒了。”
傅青霁急忙问:“那你从京兆回来,可有看到他们在找人?或者贴寻人告示之类的。”
男子依旧摇头:“未曾见到。不过我倒听说,京兆多了一个定国公,近日他们的妻女归京,正在大摆宴席,邀请京官们赴宴呢。这些有钱人啊,就喜欢找这些借口,其实谁不知道他们是想借机结交达官贵人呢。诶,对了,你要回京兆吗?这里可是有好几百里路的。”
傅青霁低着头,看不清情绪,突然将剩下的包子揣在怀里,跳下马车,独自往北方而去。路遥天冷,她穿的又少,当她觉得自己快被冻死时,那个白衣男子又出现了。待她醒来,她躺在马车上的药草窝里。
男子在外面驾马车,听见里面的动静,道:“醒了?我叫文天冬,以后你就是我徒弟,你叫什么?”
傅青霁弱弱的说:“傅青霁。”末了加了一句:“付钱的付。”
此后傅青霁一生,和文天冬学医救人,钻研医药,成了有名的游医,居无定所。至于后来回到傅家,带来的也不过是一场几尽灭族的灾祸,而她配制的药,也成了断送全家人性命的毒药。不过,那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傅青纾,原本就是高烧不退,待傅乔氏走后,她又心焦上火,引发了其他一些症状,原本只是一场伤寒发烧,结果缠缠绵绵半个月才算好尽,也算是能赶上过个好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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