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沈芳华差人过来告诉东院自己今日要去礼佛,免了顾婧宁的晨昏定省。
她多睡了一会儿,醒来的时候听到窗外声线婉转,分明是有人在唱曲儿!
梅儿伺候着她洗漱更衣,院子里的曲声还没停。
顾婧宁抱着小铜暖炉走出去。
白梅树下,月仙儿穿着一袭耀眼红缎旗袍,袅袅娜娜地掐着腰翘着兰花指在吊嗓子,眉目风流,举手投足尽显绰约之姿。
能坐上映月楼的头牌交椅,她靠的就是这副天生的好嗓子。
这一开唱,连在院子里洒扫的下人们都忍不住放慢了动作,悄悄地竖起耳朵听。
顾婧宁安安静静地立在回廊下看着,未阻止,也未上前。
身后有人接近,脚步声音被软靴底吞没,陆云骁站在了她身边,两人隔着一尺距离,她竟也一时未察。
陆策想要提醒,被陆云骁制止。
大雪初晴,日光柔白地落在她的周遭,侧脸腮边的细小绒毛清晰可见,小巧的鼻尖更是莹润剔透,仿佛淬了光似的。
南阀女子,果然比北阀要白皙很多。
他也是到了此刻才发现她的睫毛极其纤长浓密,眼角微微上翘,右侧眉尾还有一颗芝麻大小的朱砂痣。
鼻尖小巧,刘海覆额,像个瓷娃娃。
本只是随意一瞥,陆云骁竟是怔忪了一下,然后才移开眸光。
院子里依旧热闹,月仙儿不过是用北地方言唱的些个青楼里的艳曲儿,调子虽好,词却粗俗,他只字未听。
倒是旁边的自家夫人听得津津有味的,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
…………
当月仙儿唱到某小姐夜会情郎时走了高音,竟还见到顾婧宁立刻转头,对一旁梅儿道,“真好听!”
陆云骁:“……哪里就好听了?”
顾婧宁一惊,他是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