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冲突,来得激烈,去得却悄然无踪,除了温墨怜的右脸肿了一个巴掌印,日子又回到了平常的模样。王氏仍是每天埋头忙碌着,仿佛那场争执从没有发生过。
温墨怜因为脸肿得不能见人,同时也为了不让家里其他人知道,便谎称病了,在屋子里窝了几日。
闲来无事,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拿出纸笔设计了几套衣服的款式来。香秀将府中库房的布料统统都搬了过来,温墨怜亲自挑选好,然后再由香秀拿着布料和图纸出去找裁缝做。之后她们又挑选了一些搭配的首饰,等全部置办妥当,已是又过了一周。
温墨怜正搭配着衣服,一件一件的试,坐在一旁的香秀看着,嘴撅得老高:“小姐,您这次肯为自己置办一些新衣,倒是挺好的,花色款式也都漂亮,可是香秀就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挑的颜色都这么重呢?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这么打扮是不是有点老成呀?”
“怎么?不好看吗?”温墨怜笑着问。
“好看是好看,就是...哎呀,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香秀词穷。
温墨怜照着镜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好看就行,管那么多做什么。好啦,你把别的都收起来吧,明天我就穿身上这套。哦,对了,一会儿再去库房拿些新的棉被床褥来。天气越来越冷了,大师那里怕是没有备着,咱们明日给他带去。”
“好。”香秀起身利落地收拾起衣服来。翻着翻着,她忽然从衣箱中抽出一件黑色的大褂,嘴里喃喃道:“咦?怎么会有一件男人的衣裳?”
“不会是你们洗完衣服收错了,误把大哥的衣裳拿来了吧?”温墨怜问着。
香秀努力回想,终于一拍脑袋说道:“对了,这好像是你上次进宫里带回来的,跟那些换下来的湿衣服混在一起的,我当时洗的时候就想问来着,结果给忘了,小姐,这是谁的衣服呀?”
“宫里?”温墨怜接过衣服细看,这黑色的绸缎在烛火下隐隐闪着金光,上面还用金线绣着暗花,从布料到绣工,都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东西。是太子的吗?可那天太子穿的好像不是这一件。那是谁的呢?
“要不...我给大公子送过去吧?肯定是他的。你看这件衣服这么好,他平日里肯定常常要穿的。”香秀在一旁问道。
“等等。”温墨怜捏了捏眉心,叹口气说道:“算了,留着吧,记得要收好了,千万别让旁人看到。”
“哦。”香秀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声,说不清为什么有一点点失落。
夜里,天下起了小雪,这应该是今年入冬的第一场雪。
翌日一早,东方大师正蹲在院子里摆动着几个花盆,一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廊里的温墨怜。
她外面披着雪白色的裘皮披风,里面穿了一件枣红色长裙,花纹精致大气,剪裁合身得体。她踏着雪徐徐走来,一张小脸在雪光和红宝石发簪的映衬下,显得亮眼夺目。东方大师不由地感叹道:“真是个美人啊!”
“什么?”温墨怜刚刚走近,没听清大师的话。
大师落落大方地夸赞道:“老夫说,丫头你可真是个美人呀!”
温墨怜红了脸,责怪道:“大师真是老不羞,就爱拿人开玩笑。”
“老夫哪里说错了?”大师摊手说道:“你看你这一身打扮,玲珑有致,明艳动人,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美艳气质,真是难得。这么一看,你以前的衣服都不好,粉粉绿绿,反倒显得风尘了,恩,不好不好,都扔了。”
温墨怜噘嘴道:“大师一把年纪了,没想到对这个还有研究。”
她本是揶揄,没想到大师摆出一副欣然接受的态度,说道:“都是对美的研究,研究女人的妆容衣服,同画一副丹青有什么差别?这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同样的道理,研究的人为什么又要区分性别和年龄呢?别看我是个糟老头子,对于美的研究,可不比你这小丫头懂得少。”
温墨怜由衷地笑了,大师总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在这个复杂的世界里,能做到如此坦荡实属难得,对于这样的人,温墨怜总是怀抱着敬意。
看着满地的花盆,她笑着同大师闲聊起来:“您这是在做什么呢?是要把花都收起来吗?”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