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早朝之时,他如常稳落,可一旦下了朝,批阅完奏折,他的心就像空了一角,如何都填补不满的痛。
“芙儿,你才走了三日,朕为何却如此的思念你呢?”
“父皇,里您是想念母后了么?”
奶声奶气的小声音,在大殿门口响起。
赵煜半抬起微眯着的眼眸,顺着声音而望过去,瞧见了赵谨言那小小的身子,就站在一片银亮的月色之下。
“是谨言啊?来,过来父皇这儿来……”
赵煜收起了他眸底的失落与期待,眼中升起慈爱的笑,朝着赵谨言抬起了手臂。
“嗯,父皇鹅儿臣来了!”
谨言已经会走路,也会说话了,就是吐字常常不清,听上去十分的可爱。
他三步并作两步,一路小跑的朝着赵煜扑了过去,扑进了赵煜温暖的怀里。
他热络的抱着赵煜的胳膊,小粗腿儿搭在赵煜的腰间,整个人贴着赵煜的胸膛,抬起奶香的小胖脸,呲着一口小白牙,笑盈盈看着赵煜问道。
“父皇,听白姑姑说,母后带着士兵去打坏人了,对不对?”
赵煜抬起手腕,长指轻轻为谨言整理了一下衣襟,笑着回道:
“是啊,母后她啊,可是父皇见过的,最勇敢、最有主见的女子,巾帼不让须眉说的就是你的母后。
所以这以后啊,就只有谨言陪着父皇了,母后这次出去,要很久、很久之后,才能把坏人打没,然后她才会回来找谨言和父皇的。”
“父皇别怕,谨言会表保护好父皇的,等谨言长大了,就带兵去打坏人,再把母后送回来,让她陪着父皇,好不好?”
“好,谨言说的话,父皇可是已经记下了。父皇啊,就等着谨言长大了,去将你的母后带回来咯……”
“嗯……父皇,你喝了好多酒么?怎么这么大的酒味?”
赵煜被他这么一说,愣了一下,抬手将身侧的酒壶推得远了些,轻声说道:
“谨言是不喜欢酒味么?父皇以后不喝了,好不好?”
“嗯,好。”谨言窝在赵煜的怀中,许是太暖了,又或者是他玩得累了,竟迷糊着打起瞌睡来。
就在他的小脸都埋进了赵煜的肩膀里时,他的小奶音突然说了句:“儿臣不讨厌酒味,是母后告诉了谨言,要看着父皇,让父皇少喝酒,她说,喝酒对身体不好……呼呼呼”
迷迷糊糊的说了几句话,赵谨言竟然睡着了。
抱着他的赵煜,瞬间泪目,眼角边的泪痣在暗夜之中,映着微弱的烛光与月光,若隐若现,满载着它主人眼底隐忍的泪光。
赵煜就这么抱着睡熟的谨言又坐了许久,直到等在大殿之外的奶妈,听了好久没听到殿中的动静,才大着胆子,踏进殿中,见到这对父子俩,才将谨言抱回了祁阳殿。
在空荡荡的芙蓉殿里,赵煜独坐了一整夜,未曾离开。
直到天色将亮,他才起身离去。
从那日之后,芙蓉殿的大门便紧闭起来,许久再未开过。
芙蓉亭缘起,芙蓉殿缘灭。
命中注定的相遇,随着命中注定的离别,一切归于安宁。
朝野之中,因为契丹赤赫率大军压境的紧迫感,也随着仲英带领大军出征迎战,而缓解消融了许多。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都如常而过,百官心中都明白,如今,就只等着前方传来的军报,龙椅上那位才能再做新的打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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