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不是没经历过狼狈。
心脏出问题的时候,手术成功的概率有百分之七八十,可她偏偏成为了少数人中的一个。
从病床上苏醒的那一刻,顾凝望着纱窗外的阳光,听着心脏在起搏器帮助下的跳动声,感觉自己就像是囚犯背上了枷锁一个将她困在原地、此生无法再摘下的枷锁。
呼吸困难的时候有很多事情不能再肆意地去做的时候每一次去医院复查,听医生嘱咐的时候……
每一次,她都觉得是狼狈的。
甚至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独自在校园里走着,看见操场上一脸真跑跑跳跳的孩子,都会难以控制地湿了眼眶
幼时又有谁曾想。
不过好在那个时候,她有一个在她“我们算了吧”时,回答“我会陪着你”的人,愿意在那样的年华里,和她做所有安静甚至有些无聊的事情。
只是后来,那个人也离开了。
那段日子,顾凝每会问自己很多问题,是不是自己太闷了,为什么病魔选的人是她……有时候,甚至心痛得,真的会让心脏痛起来。
没有依靠的支点,渐渐地,她学会了一个人忍耐着。
可是现在,在这风雨凄凄的凉亭里,顾凝抬起头看见钟温谨伸到面前的那只手时,刹那间,一滴热泪像是突然找到撂坝的缺口,毫无征兆地悄然流下。
“走吧。”
钟温谨握住她伸出的手,将她拉起,又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她身上将两侧的衣摆用力往中间扯了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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