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元素在商陆体内稳定下来，浊气被商陆吐出，带着些许血腥味。

在场的人也终于松了口气。

王汐的灵力消耗不大，缓缓神便问：“你被反噬这件事，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怀凉师弟也是今日离开梧桐苑后才闭关，为何不跟他说呢？”

在落阳山，王汐的脾气是出了名的暴躁。

见商陆没有回答，便拎着陆三通抬脚离开。

但王汐还是有些善意的，“你自己的心事会变成你最惧怕的东西，如果不赶紧想办法，它会变成心魔，在你每一次渡劫时，都会干扰你，蛊惑你，好自为之。”

江山见自己待在商陆旁边实在尴尬，于是赶紧跑回画轴。

桌子上的食盒里是一份白斩鸡，陆三通搓搓手，不顾形象地大吃特吃。

“啧啧啧，”王汐一脸嫌弃，“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当年谢青就是这么教你仪态举止的？”

“仪态举止是给生人看的，咱们哥俩都这么熟了，你说是吧。”

“你还真是能言善辩。”王汐无奈地笑着，用扇子轻轻拍拍自己的脑袋。

“嘴里的三寸之舌自然不是只用来品尝味道的。”

“行啦行啦，吃完饭再说话。”王汐给陆三通倒了杯水，“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陆三通胡乱答应，手头嘴上的动作可丝毫没有要放慢的意思。

待到陆三通酒足饭饱后，王汐像是讲故事一样，对陆三通说道：“你信天命吗？”

“信也行，不信也行。怎么？你信？”

“我跟谢青本是都不信的，几千年前，我跟他拜入天枢老人门下，这第一堂课，就是天命难违。”王汐的笑容有些发酸发苦。

陆三通并不准备破坏王汐的这份抒情，便由着他继续说下去。

“最后一堂课叫做顺应天命。”王汐收拾了食盒，继续说：“师尊给我们的考验，就是去大梁找到真天子，辅佐他继承大梁。”

“我记得你辅佐的是梁斌，他虽然贵为太子，可怎么也都不具备当天子的资质。”

王汐并不否认这个事实。

“我跟谢青自拜入山门时，师尊便说天命不可违，我们两个虽然一直不怎么对付，但都不是相信天命的人。”

王汐笑道：“就算我们都算出梁逸才是真天子，我们也要跟天命作对，他去辅佐梁征，而我没得选。”

“你们两位还真是有点幼稚呢。”

“是啊，”王汐叹着：“说起来，你还不知道当初谢青为什么不辞而别吧。”

“不重要了。”陆三通莞尔。

“你恨他丢下你？”

“恨过，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明明痛彻心扉吧，结果现在就云淡风轻的，是因为你活得久么？”王汐无法从陆三通的脸上看出什么。

“你也知道吧，我不会死，被谢青偏上修道的小船后，就不会老。”

王汐点点头，陆三通看着窗外，继续道：“正因为如此，才更加失落，周遭瞬息万变，而我一成不变，最后将那些熟悉的人一个一个送走，我自己的心都跟着麻木了。不期待相遇，就不会再经历分别。”

陆三通的毛病就是每次回忆都愿意看着窗外，这点倒是跟谢青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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