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汉之广矣……”
长羲将枕头捂住双耳,还是听得到嘈杂的声音,不知是谁在院外吟诗,最可恶的是这人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长羲闭着眼睛都快背熟了。
“阿曼!”
“小姐,阿曼来了!”
阿曼慌慌张张跑入房内,手上和脸上的面粉还未来得及清理干净,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小姐,怎么了?”
“这外面的是谁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啊!”小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直起身。
阿曼歪着脑袋疑问道:“小姐,我刚才在后厨给您做点心呢,没有听到声音啊……”
长羲没有回答,举起了右手。
“三。”
“二。”
“一。”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长羲盘着右腿,将手肘枕在左腿上,托着无精打采的脑袋。
“喏,听到了吧。整整一个时辰了,就这么两句诗,翻来覆去的念,他这哪儿是在背书啊,简直就是念经啊!”
“哈哈哈……”阿曼捂嘴偷笑了起来,“小姐您有所不知,外面背书的人是二少爷。”
“二少爷?”
“二少爷是二夫人的儿子,也就是您的弟弟。”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啊?我还以为二夫人没有子嗣呢。”
“这恐怕就是二少爷在这里背书的原因吧。二少爷生性贪玩儿,经常找不见人影,二夫人每次便用背书来惩罚他。今日在这里背书,恐怕昨日又是夜里才归吧。”
长羲深深叹了一口气,“我看二夫人不是在惩罚他,是在惩罚我吧……”
“小姐,既然你醒了,等会儿就尝尝阿曼做的枣泥酥吧。”
“多拿一些来。”
“啊?小姐你很饿吗?”
长羲眨了眨眼睛,俏皮地笑道:“弟弟念了一上午的书,我这个做姐姐的总要去问候一下吧。”
阿曼耸肩偷笑道:“好,阿曼这就去厨房取。”
简单梳洗后,长羲和阿曼走进庭院,见一少年卧在躺椅上,用书盖在脸上,仿佛是在这懒洋洋的太阳底下养神。身侧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摞书,崭新的连页脚都没翻起来一张。那少年嘴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念叨着,百无聊赖。
“汉之广矣,不可……不可……后面什么来着……”
“不可泳思。”长羲的声音从少年背后响起。
那少年似是被吓了一跳,立马将书从脸上摘下。
“你……你是谁啊?”少年不屑地问道。
长羲这才看清那少年的容貌,白净的脸庞还带着些许的婴儿肥,微露的小虎牙更显得稚气十足,一袭墨绿色衣衫,将头发散成马尾辫状。虽说此人年纪小于自己,可个头却比长羲高出不少,可见陆府的油水是十分的养人。
“你猜猜?”长羲将手中的枣泥酥托盘举起,“猜对了,这个就是你的。”
“哦……我知道你是谁了。”少年露出得意的神色,“你就是父亲前日才找回来的女儿吧。哼,就算我猜对了,我也不要你的枣泥酥,我在陆府什么没吃过啊,我才不稀罕呢!”
长羲狡黠一笑,“对啊,你还得独自一个人背书呢,我呢,就不打扰啦。”长羲将糕点递给阿曼,转身就准备离开。
“诶,等等……”
长羲早就料到,笑了笑后故作惊讶转身,“怎么啦?”
“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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