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熙伦说完,阮欢欢心里不禁想,李熙伦不愧是与李炎恩一般聪慧的人,如若二者不可兼得,那么就只能护我国民。
阮欢欢转头看向李熙伦,李熙伦为人谦逊且低调,无论在哪,都没有太子的架子。只可惜为人太过单纯,其他皇子攀炎附势,皆装作与他交好的模样,他却全当这是兄弟间应有的情分。
皇后没有心机,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沾染这淤泥,尽交给他圣贤之道,导致李熙伦最后对李炎恩毫无防备,最后落了个那般的下场。如果李熙伦稍微有点算计,以他的聪慧,前世是不可能让李炎恩有机可乘的。
刘志听罢李熙伦说的,低下头像是在思考。
沉默一时,他抬头对李熙伦说道:“太子请坐。”
“如太子所言,我刚刚思索一下,将水流流向的地方放置障碍物与挖河道,改变洪水的流向,确实可行。”
“真的吗?如若这样,我立马去告知父皇。”李熙伦激动的说道。
刘志点点头,“确实可行,但是将水流引向卡茨国,却是十分困难。先不说水流已经流出几日,就是在源头处,与卡茨国的距离也太远了,并且在通往卡茨国的路上,有无数山脉阻挡。”
李熙伦沉思一会儿,啪的一声拍了下桌子,道:“自古以来,鱼和熊掌二者不可兼得,澜沧河地势特殊,如今天降灾难,我们也没有办法,如若卡茨国识趣,我们可特许他们每日来取水,如若他们蛮不讲理,那我们也只有一战,方才刘小姐也说了,我们大朝国力昌盛,也不会怕他们。”
刘志闭眼皱眉,除去他那宛如毒蛇一般的心,刘志在长安城,也是个俏公子,可惜了......
片刻,他缓缓睁开眼道:“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也只有太子的方法最为合情合理,但愿卡茨国国君会了自己国的百姓退一步,如若退一步,他们虽然麻烦了些,但总是有了水。不然,就真的只能发兵迎战了。”
刘志左手向前微摆,询问其余的人:“各位可还想到了什么良方?如若没有,”他看向李熙伦,“那就请太子殿下尽快向国君上报,尽快派人前去卡茨国与其国君商议。”
李熙伦闻言,连忙站了起来,还未站稳,后方传来复有磁性又温柔的声音。
“先生,学生有另外一记。”
那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清晰的传进课堂每个人的耳朵,也更清晰的传进阮欢欢的耳朵,顺带激起阮欢欢心中的恐惧。
李炎恩的声音,阮欢欢太熟悉了。
前世牢牢俘获着阮欢欢心的,有了一半是李炎恩的声音。李炎恩的声音永远就是这样,不高不低,带着温柔,如寒冬过后春天第一株花开的声音一般。
阮欢欢在这样的声音的诱导与安慰下,一次次的触及自己的底线,到最后毫无底线,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了毒手。也是在这样的声音下,让阮欢欢前世沾满了鲜血的日子,变得不愧疚,不害怕。
在前世的每个深夜,李炎恩都会贴近她的耳朵,对她说话。一声声的安慰洗脑,让阮欢欢变得越来越歹毒。手中的人命多了,阮欢欢面对血腥,她也无畏无惧。
而李炎恩,即使是生气发火,李炎恩依旧是这样的声调,以最温柔的声音,对犯错的人淡淡说出最狠的惩罚。
那声音慢悠悠的传进人的耳朵,温柔的让人不寒而栗。
课堂之上,除了阮欢欢,其余人一同向后看去,看向李炎恩。
“六哥?”李熙伦疑惑道。
也只有李熙伦能把李炎恩当作同父异母的兄弟,尊称他一声六哥。
在这深不见底的后宫,利益至上,李炎恩母亲宫女出身,相貌平平,不受恩宠。家里更是毫无背景,在那深宫,没有人愿意去与他们有所交集。也就只有李熙伦,阮欢欢这两天常常想,对于李熙伦,李炎恩怎么会下得去手。
实际上现在在这屋子里,除了阮欢欢,其他人都疑惑,这楚王平日里独来独往,从来没有见过他说话,连问题也不曾回答过,不知今日为何突然开口。
“楚王有何计策可畅所欲言”刘志说。
李炎恩站起来,向前走来。
今日李炎恩穿一身紫色束身袍,虽然面料不如平常皇子那样昂贵,但是衣服上绣着一株梅花,那梅花从衣服最下摆开始,依着曲线向上。下摆的一簇簇的梅花,慢慢向上蔓延,到腰间,梅花递减成一支,蜿蜒向上,直到左肩,开出最后一朵。
雪白的梅花绣的栩栩生辉,像是正在梅树上摇曳的带有香气的梅花。
如此精致的刺绣,应该是李炎恩的母亲宁嫔绣的。
走过阮欢欢身旁,李炎恩带来一阵柔柔的风,那风里,带有依然令她熟悉的淡淡的梅花香,前世的阮欢欢,不知在这香味里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李炎恩十分喜欢腊梅花。
阮欢欢十分喜欢茉莉花。
但是楚王府随从可见的尽是腊梅花,普通的黄色腊梅,与红色腊梅。李炎恩曾对阮欢欢说,这腊梅花在寒冬里开花,越冷开的越灿烂,就如同他自己一般。
李炎恩在阮欢欢的面前停下,正对着刘志。
而此刻,阮欢欢的心揪在了一起,阮欢欢不知道李炎恩会说些什么,但是她知道李炎恩说过之后,刘志会根据李炎恩说的回去研究,等明天下朝,国君会传唤刘志,询问他这方面的事情,到时候,刘志会把李炎恩的计策讲给国君听,而国君那个时候,会突然注意到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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