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坐快坐,刚刚吃饭的时候你母后还在念叨你,这几日事务繁忙都没怎么见过你。”太后说道。
李熙伦挨着阮欢欢坐下,回道:“最近事务比较多,父皇已经忙的不可开交,我做为儿子,又是太子,心疼父皇,便多帮着父皇处理了一些。”
然后他看向阮欢欢,说:“我一早便听闻欢欢妹妹来了,只是手头还有事急着处理,没能赶上与你们一起用膳,处理完我马上赶了过来,欢欢妹妹身体可好些了?昨日府里来报你醒了,本是要立马赶去看你,但怕你大病初愈再受了风寒。”
阮欢欢对他点点头说:“谢太子关心,我已经全部都好了,刚刚还与国君说明日就能去国子监了。”
亭内四人不约而同皱了皱眉,往日,阮欢欢都是一口一声熙哥哥,不知今日,从入宫便生疏的很,虽然刚刚皇后是那样与阮欢欢说,但是心里一直是把阮欢欢当成儿媳来看待的。
李熙伦心里一直喜欢阮欢欢,因为与阮欢欢同龄,一直以来与阮欢欢处的也非常好,今日她如此生疏,却是让李熙伦心里揪了一下。
“欢欢妹妹今日怎么了,往日都是叫我熙哥哥,今日怎么如此生疏?”李熙伦焦急的问。
其实从听到他的声音起,阮欢欢心里就一直发闷,前世的李熙伦死的很惨。一直以来李熙伦都是如他的名字一样,清明,正直,儒雅。可李炎恩设计一次次陷害他,在国君最后一次信任李熙伦的时候,李熙伦被设计,不但太子被废,还惹的百姓怨恨,被李炎恩派去的人感染上瘟疾,死的时候骨瘦如柴,不成人样,堂堂太子,一个坟墓都没有,与金鱼一起被扔在乱葬岗烧尽。
阮欢欢心里愧疚,不敢直视他。
四人一起看着阮欢欢,半晌,她开口道:“我没事,只是觉得这些日子让你们都太担心,心里有些不好受。”
众人一起笑笑,太后道:“傻孩子,净瞎想。”
李熙伦:“以后不要这样想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要那么生疏,以后还叫我熙哥哥,不然,我就要生气了。”
回去的时候,皇后挽留阮欢欢,因为国子监设在皇城里,在皇城住比较方便,皇城也有专门为阮欢欢建造的住所,但阮欢欢以回家要收拾东西的理由拒绝了。
她要回去准备一些东西,明天,将会是她与李炎恩和刘志这一世的第一次见面,阮欢欢要好好准备。
回府以后,阮欢欢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晚饭也没去吃,一直在书桌思考。
澜沧河事件,是当下最为棘手的事情,起源大朝边境的一条河,经过了邻国,是邻国最重要的生活用水的源头,但是因为时间太长,所以又在源头处冲开了一条河,导致原本流向下流的水一下子减少很多,同时因为流域内居住的部落较多,流向邻国的水少之又少,然而源头处地形崎岖,不好做工,所以与邻国起了不小的冲突,大朝一向是以和为贵,不愿打仗,劳民伤财,所以澜沧河事件非常重要。
阮欢欢想明天先一步把前世李炎恩的方法说出来,但是她苦思冥想,还是没有想起李炎恩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前世,阮欢欢虽然精通诗词,可对于这些完全不在意,高超的谋略也是后天跟着李炎恩一起锻炼出来的。
绞尽脑汁,她还是没想出来那个办法是什么。
不得不承认,李炎恩是真的足智多谋。而且涉足的知识范围非常广,精通各个领域,只是,他心中怨气太大,并且逐渐扭曲。
前世李炎恩就是因为想出来了应对的计策,才开始慢慢显露自己的本领,如果明天阮欢欢想不出法子,阻止刘志,那么这第一步,李炎恩就会走出去。
一旦走出了第一步,后面的阮欢欢不敢想象,以李炎恩的野心,今世就算没有阮欢欢的帮助,他还是会向上肆虐生长,只不过是比前世慢了一些。
阮欢欢皱着眉头,紧闭双眼。
她一定要阻止。
如果明天她没有阻止刘志向国君上报李炎恩的方法,那么她重生的意义可能全部毁灭。这一世没有了阮欢欢的帮助,阮家可能就是李炎恩最大的绊脚石,李炎恩很有可能设计陷害阮家,使国君与阮家分离,然后趁机铲除阮家。不止是阮家,所有对他不利的,对他有威胁的,他都有可能陷害。
虽然这一世阮欢欢不再与李炎恩站在一起,但是她绝对不可能让李炎恩再一次在她眼皮底下伤害她最最亲爱的家人,也不能让他再一次拿着万千百姓的性命做他的垫脚石。
夜深了,阮欢欢却睡不着,她想着前世发生的种种,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她胸口发闷,好像一个千金重的巨石压着她的胸腔,她必须要拿出比前世更狠的狠劲来,来对抗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月亮高照,透过窗纸洒在阮欢欢的身上,她伏在书桌上,闻着一股股传来的清新的茉莉香气,慢慢有了思路,她深呼一口气,胸闷感好了很多,收起桌上被她多次涂改的纸张,阮欢欢转身上床睡觉。
其实她睡得并不安稳,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并且总是半夜惊醒,但是她必须养精蓄锐,铆足劲头去抵抗,去拯救。
房顶上,迎着月光,飞下一只大鸟,仔细看,大鸟还衔着一支花。
大鸟在屋顶驻足了片刻,嗖的一下又飞到了假山之上。大鸟脑袋向下,把花丢在了池塘里,原本平静的池塘泛起一片涟漪。
等池塘重新归于平静,大鸟迎着月光,飞到天空之上,继而消失不见。
而刚刚落下的花,也慢慢沉在水中,不断向下,扎根抽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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