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银烟一眶热泪无声而落,她不是愚钝痴女,自然明白母妃此番话的厉害,却又因相思之苦内心煎熬不已。想起刚刚父王对沈玉恒的威胁,她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怨恨:“何止是魔尊,就连父王也动了玉郎的心思。”
“怎么会呢,烟儿,你父王他……”
“母妃莫要再提父王,我不想再听……”翼银烟缓缓站起,擦了擦眼角尚未滴下的泪珠,“我想出去走走吹吹风,母妃回去歇息吧,我累了。”
“烟儿莫要做傻事。”元婉莲紧张地拉着她的手。
轻轻握了握元婉莲便松开,她内心自是在乎沈玉恒的生死:“母妃放心,烟儿自知是非轻重,不会做不理智的事情。”
说罢,无力地开了门,脚步如抽丝般,迈出房间朝背后的竹颐园方向走去。
李芸生想要扶她,却被她轻轻甩开,待她就像是陌生人般冷漠。
元婉莲叹了口气,轻轻朝李芸生点头,示意她在不远处小心跟着。李芸生躬身作礼,便碎步跟了去。
夜已深,翼王府今晚经此大变后,明月一轮如往常一般清晰高挂。
依旧的云淡风轻,却是她看到过最寂寞的风景,也是她在府中度过的最漫长的黑夜。
她故意快走,甩开身后跟来的踪影,等到深入竹颐园中已然瞧不见李芸生的身影,才把脚步放慢。
白日里她若是无聊,便喜欢静静地站在园中,看着竹叶从竹节上脱落,在空中飞旋,既没有固定落地的位置,又轻松潇洒地行走天地间,这样的画面让她羡慕不已。
今夜的她眼中无神,漫无目的地走在竹颐园中,不像以往那般循着石阶而行。现在每走一步她都踩在枯黄无力的竹叶片上,它们被踩碎的清脆声响似乎是竭斯底里的呐喊求饶。
这满地落叶,如同此时的自己,翼银烟苦笑。没有能力对抗强者,却又不甘被俘,最终只能悻悻地发出凄冽悲歌,抵抗至无力而告终。想到这,眼中一滴酸泪滑下,她擦拭抬头,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竟已走到竹颐园的边缘,府外的围墙若隐若现。
她刚定神,一抹黑影翻墙而入,划过她目光所至沉静的夜。
此人黑幕遮面轻功了得,瞬间的施展便已落地,落地之时身旁清风竟不带动一丝落叶,脚底的竹叶片亦没有发出一丝撕裂之声。
黑影左顾右盼,行走步伐小心翼甚是诡异,似乎在寻深入翼王府的门路。
今晚翼银烟心中一股委屈不得发,又见贼人翻墙而入,想起母妃刚才话语所说,她断定这定是魔尊派人潜入的不良之徒,意图对翼王府做不轨之事,于是暗自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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